當然小公主能過三位皇子爭取到儲君資格也很厲害，可孟瑤跟小公主太了，小公主從小就一直都是皇子皇當中最耀眼的那個，耀眼到聽說小公主即將要做皇太孟瑤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而不是去質疑一個公主憑什麼。

更甚者，孟瑤的腦海里早就冒出過幾次這樣的念頭：這麼厲害的小公主，若是皇子，肯定早就封太子了。

在男人們那邊，他們可能會更驚詫于皇帝為何要立一位公主，可在孟瑤這里，最驚詫的便是皇上竟然能舍棄三個皇子，舍棄那些男人甚至一些母親婆母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子們！

孟瑤嫁給秦炳五年了，五年中有近兩年都是分開的，但因為至今只生了盈兒這一個兒，外面就有了些閑言碎語，孟瑤懶得去計較，但那不代表剛剛聽說時一點都不會生氣。憑什麼兒就是便宜貨，兒子就是寶貝疙瘩？

小公主親自證明了比三個皇子都強，皇上也親自證明了所謂祖宗的基業并不是只有兒子才配繼承！

孟瑤太興了，興到在被窩里躺了一個多時辰都還不想睡。

秦炳也毫無困意，但他不是興，多多還是有種悵然若失之。

他也奇怪，問王妃：“妹妹做皇太，你就這麼高興？一點都不盼著我去當？”

就算王妃與妹妹一直都是好姐妹，他跟王妃才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一家人，王妃竟然如此無私？

孟瑤：“……你若有當儲君的本事，我肯定也會有些貪念，可你除了有一好武藝還有什麼？別人稍微得罪你你就要發脾氣，那些狐朋狗友夸你幾句你就恨不得為他們兩肋刀，真讓你坐上那個位置，我怕朝堂里只會剩下擅長阿諛奉承的臣，甚至還會出幾個臣小人挑撥你我的關系，到時候你三宮六院，以我的直脾氣，肯定要帶著盈兒搬進冷宮。”

秦炳急了，坐起來道：“不可能，我是子急，但我分得清好賴，更不可能弄什麼三宮六院！”

孟瑤側躺著，看著這位才二十五歲的俊朗王爺，眼里多了些溫：“人都是會變的，你是王爺，我還敢掐你擰你，你若坐上那個位置，我就再也不敢了，你也不會再怕我，因為我跟你吵架的時候，會有無數人用盡手段往你的床上爬，秦炳，你著良心說，你真的沒貪過嗎？”

秦炳頓時記起了他剛剛開府時有過兩個通房。

孟瑤垂下眼簾，朝外躺著了。

秦炳趕追過去，將人翻過來抱著：“不許胡思想，那時候我才十六，你還是個量都沒長開的小丫頭，我本都沒開竅，后來父皇一賜婚，我就把人打發走了，一門心思等著你嫁過來……”

孟瑤拉起他的手放在臉上著：“別說了，我知道，可我還是會不舒服，越不舒服，我越不想你去爭，寧可一輩子守著你做個王妃娘娘。”

秦炳到了王妃流下來的熱淚，立即道：“不爭不爭，我也沒想爭，快別哭了……”

敬王殿下在這里哄王妃時，咸王府那里，秦仁與嚴真真早就睡著了。

秦仁最近一直在替自己替母妃替妹妹發愁，今晚儲君有了人選，還是他文武雙全的妹妹，秦仁徹底了卻一樁心事，自然能吃得好睡得香。嚴真真跟孟瑤想的一樣，小公主值得那個位置，英明神武的父皇也能助小公主坐穩那個位置，哪里還需要瞎心？

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安穩覺，次日寅時，嚴真真先被丫鬟的聲音醒，想到今早早朝皇上會下旨冊立皇太，嚴真真一骨碌坐了起來，一邊推秦仁的肩膀一邊催他快起來。

本來朝會秦仁就不敢賴床，今天日子特殊，他更不會賴了，只在更的時候嘿嘿笑了一下。

嚴真真：“你笑什麼？”

秦仁：“我在想，將來妹妹主政時，我就直接跟辭了差事。”

他不敢跟父皇辭，父皇也不會答應，妹妹那就好說話了。

嚴真真：“你敢！你好歹是個王爺，一旦妹妹遇到麻煩，就算你不懂，只要你站出來擁護妹妹，妹妹邊也能多點助力，不然你在家好吃懶做，讓妹妹全都指大哥二哥嗎？”

一母同胞就是一母同胞，親哥哥永遠都是親哥哥！

秦仁一聽，連連點頭：“你說的是，那我還是老老實實上朝吧。”

.

卯時未到，乾元殿外的文武百已經到齊了，而且連休假五日的慶公主、敬王包括鄧坤、張肅、傅魁等同樣得了五日假的北伐立功將領們也都來了，至于同去北伐的雍王、侯萬中為何沒得假，大概是因為要陪皇上商議新儲君人選。

慶與大哥三哥站在文臣這邊，雍王、秦炳站在武之前，夜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排在他們后的嚴錫正等重臣保持著沉默，不像往常還會閑聊幾句。

卯時一到，皇家叔侄五個領著文武百魚貫而地進了大殿。

興武帝坐上龍椅后，看看下面的臣子們，笑道：“快過年了，百姓們忙著去舊迎新，朕也該為大齊選個新儲君了，所以今日朝會第一樁大事便是立儲。”

眾臣們神一振，視線嗖嗖地向排在前面的三位王爺。

興武帝讓何元敬宣讀旨意。

何元敬展開明黃的圣旨卷軸，抬眸掃眼全都在盯著他的大臣們，再揚聲宣讀起來：“大齊興武皇帝詔：自朕奉承天命開國大齊已有十八年，夙興夜寐，不敢懈怠……”

雍王都聽懂了，大哥這一段是在夸他自己有在好好當這個皇帝，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費了不心力。

“朕雖出貧寒，卻有匡扶天下之志，天命朕心誠故而助之……”

秦梁也聽懂了，大伯是在說雖然前朝末年有一堆起事的豪強，但只有大伯是真心為了百姓著想的，所以天命只助大伯開國稱帝了。大伯既然得了天命的青睞，更要做個一心為民的明君，之前大伯顧著前朝皇位襲承的舊制沒有考察皇長子的才干直接讓皇長子當了儲君，結果天命就降下懲罰了，讓德不配位的皇長子染了終生不治的頭疾！

幸災樂禍如秦梁，此時都忍不住替已經慚愧跪下的秦弘心酸了一把。

“天命只助明君，明君者，英明睿智、知人善任、勤政民、高瞻遠矚，朕歷數朕之脈，永康貪財、安王忘公、敬王謀、咸王憊懶，唯慶天資聰敏……天命既歸于慶，必能克承大統，即立為皇太，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滿朝文武：“……”

大臣們還僵著，何元敬收起圣旨，這是要給中書省發往天下的圣旨，不是給公主的。

慶無需接旨，但毅然從大哥、三哥面前走過，無視對面王叔漲紅的臉龐、復雜的眼神，停在大殿中央，再跪下朝龍椅的父皇俯大拜：“兒臣叩謝皇恩，今后兒臣定當效仿父皇勵志為民，絕不有負天命！”

興武帝贊許地點點頭：“平吧。”

慶起立轉，與此同時，安王、嚴錫正帶頭跪了下去：“臣等拜見皇太！”

隨著嚴錫正的聲音傳開，咸王、戴綸、聶鏊、六部尚書以及武那邊的敬王、呂瓚、張玠等重臣包括排在中間、后面的張肅、程知許、孟長河等一批年輕武都跟著跪了下去，高聲拜見皇太。跪的人一多，還都是重臣，立即有更多聰明識趣的文武員跟著跪下。

雍王先往后看，見文臣那邊只剩一個三十多歲的史還站著，他都不用再看武這邊就跪了，而他后的武中，只剩鄧坤、鄧泰兄弟突兀而立，就連秦梁都跪得比他親爹雍王還早。鄧泰差點就跟著一起跪了，可見大哥皺眉站著，他才繃直了。

興武帝看著這僅剩的三人，先問那位史為何不拜皇太。

史直言道：“千百年來，從未有帝位傳給公主的先例……”

他沒說完，聶鏊就扭頭將他駁斥了一頓，理由興武帝的圣旨里都給找好了，前朝那些亡國之君都是失了天命，所以天命屬意的皇嗣才堪為皇儲，慶公主北伐大捷便證明是天命所歸，誰敢不遵天命？

史暫時失言，鄧坤的暴脾氣發作了，沖著興武帝道：“皇上讓公主做皇太，將來公主登基后，新太子豈不了張家人？”

秦炳噌地扭頭，用更大的嗓門駁了鄧坤一通，理由便是昨晚父皇說的那些。

秦炳說完了，雍王再把鄧坤鄧泰兄弟倆罵了一頓，總算給兄弟倆罵跪了下去。

僅剩的史還有話講，可無論他說什麼，嚴錫正、戴綸、聶鏊甚至安王、咸王、敬王都能把他駁回來，最終，這位史也認命地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跪了，眾臣再齊聲拜了一次皇太。

慶俯視這一排排文武，淡笑道：“免禮。”

興武十八年臘月初九，帝冊立慶公主為皇太，滿朝臣服。

第142章

宣讀完冊立皇太的旨意, 大臣們也沒有異議了，興武帝就命禮部、欽天監盡快選出吉日舉辦冊立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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