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混混沌沌地唔了一聲，直待側一空，傅臻拿著溫熱的巾帕回來給了手，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陛……陛下這是，在伺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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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睡到很晚，等到一室暖燭燃盡，天大亮之時才緩緩睜開眼睛。

雙手還有些腫脹，一時間沒法握，鼻尖還有淡淡的旖旎味道，回想起昨夜，又忍不住紅了臉。

萬萬沒想到的是，陛下有傷在，竟親自將那些狼藉料理了，手上的髒污，亦被他細緻地淨。

側男人呼吸清淺，昨夜自過來，蠱毒果然沒再劇烈發作，疼痛似乎也緩解不，只是他眉頭依舊是皺著的。

阮阮抬起手，用指尖替他輕輕平。

只是不知那母蟲如今在何，快些找到吧，找到母蟲，陛下的子就能徹底地好了。

阮阮嘆息一聲，倏忽聽到外頭有靜傳來。

小心翼翼地趿鞋下床，迅速穿好外衫，從在門中往外窺一眼，竟見到太后款步邁上臺階，側還跟著郁從寬等一眾太醫。

汪順然正與之周旋，卻似攔不住的架勢，眼看著就要朝寢殿而來。

第65章 晉江正版獨發 傅臻自小固執

阮阮登時如臨大敵, 慌張地了眼床，陛下還沒有醒。

今晨太后照例宣郁從寬詢問皇帝病，郁從寬那頭不好解釋, 只得道昨日龍大怒，玉照宮屏退眾人, 連他也被攔在殿外, 直接將這鍋甩給了汪順然。

若在往常一日不診脈，玉照宮也出不了什麼麼蛾子, 可最近皇帝作太大，太后心中總是擔憂, 不知他這是破釜沉舟還是有了東山再起的底氣，眼見才能安心，太后說什麼也要親自過來一趟。

做戲要做全套, 昨個對郁從寬說陛下發落了兩人也並非虛言，汪順然趁此機會私下理了兩個眼線，其中一個就是太后安在玉照宮的人。

若在往日還能留著他們蹦躂幾日, 可如今傅臻病好轉, 再留下這群人無異於養虎為患。

太后稍一打聽，知道折了自己人, 更不肯輕易罷休。

汪順然自不能讓胡闖進玉照宮，眼下傅臻蠱毒未解, 非是怕, 而是此時拿著崔夫人婢的供詞當面對質乃是下策, 說不準還會鬧個魚死網破, 最後便宜了昭王。

太后徑直走進來，汪順然跟在側虛虛攔著，「陛下昨日急火攻心, 此刻尚於殿中昏迷未醒，太后若想瞧瞧陛下的病，不妨晚間再來。」

太后腳步沒停，面上卻仍舊笑意溫和，說出的話都是掏心掏肺的，「汪總管辛苦，哀家幾日不見皇帝，心中實在擔憂，即便不醒來，哀家也得親自看過他無礙方能安心。」

說話的功夫，阮阮匆匆忙忙整理了衫，從殿出來，躬向太后請安。

腳腕的銅鈴輕輕響，太后瞇著眼上下打量，才知傳言不虛，這丫頭竟果真被皇帝上了腳銬足玉照宮了。

太后想起前些日子這丫頭用了幾劑藥傷了子，這病癥調理起來緩慢，短時間懷不上，這幾日便沒有再理會。

太后是過來人，看到阮阮一臉疲乏委頓，而脖上更有斑駁紅痕，想想也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心裡頭倒是有幾分鬆快下來。

皇帝若真是清醒的，不會衝到夜夜凌-人，這方面他一向最是克制。

太后抬手道：「你子還未好全，快起來吧。」

阮阮抬眸著，時至今日才知道這副菩薩面孔之下藏著怎樣的毒蠍心腸，有多恨太后，陛下的恨只會多上百倍千倍。

攥了手掌，指尖都泛了白，「陛下還在休息，恐怕……沒法向太后請安。」

太后不見到皇帝哪肯罷休，半輩子的忍籌謀，到臨了收網的時候因若因懈怠出了岔子，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就得不償失了。

太后容溫和，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這幾日皇帝為國事勞，本就病反覆，哀家擔心皇帝，太醫瞧過才能放心。郁從寬，你們同哀家進來。」

阮阮心口狂跳，惶惶地瞥一眼汪順然，後者卻瞄準了腳邊的一塊石子，掌心聚了力，箭在弦上等著出手。

倏忽耳邊響起厚重的「吱呀」一聲，殿門在淡金的日中緩緩打開，汪順然指尖一頓，這才迅速收了力。

太后正推門的手還停留在半空，沒想到殿門竟從裡頭打開，再一刻，面前覆下一片高大峻拔的人影，皇帝披一玄青暗繡龍紋外袍，在面前緩緩站定。

皇帝依舊是個病歪歪的樣子，面上沒有一，只是他姿頎長，氣度冷厲，眸之如同晦暗可怖的淵，眸一轉間鋒芒畢，完全不是吹口氣就能散架的廢人。

廊下冷風如刀削，太后抬頭對上那鷙眉眼，竟不由得微微一怵。

饒是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太后也不懾於他這一冷峻戾的氣場。

傅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阮阮，示意起，而後角勾笑地側過頭，「太后費心了。」

太后聽到這一聲稱呼，神微微一滯。

這麼多年，雖虛與委蛇地待他，皇帝也並非毫無保留地拿當生母，可至在稱謂上，一聲「母后」也喚了二十多年。

今日一改口，太后霎時通生涼，角笑意一僵，莫大的心虛與惶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