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此時此刻，他腦子里還是那日同意做他的朋友與他親吻的幸福畫面。

這枚戒指，是車禍醒來后，他特意為戴上的。

唐抬起頭來，將摘下的鉆戒遞到沈確的面前。

沈確驚愕、不解、難過，當所有的緒雜在一起時，化作了他與之間無法越的鴻。

“你要分手？”向來冷靜、灑、萬事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卻無法淡定。

那種失落、不解的悲傷，唐無法視而不見，可是，與沈確，似乎緣也就至此了。

“如果因為米婭的事，我可以再解釋的；如果是因為你肚子的孩子……”

“無論是米婭的事，還是因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秦霄的這件事，威森……我都做不到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還繼續心若無其事地做你的朋友。”

唐微微紅了眼睛。

避開沈確審視、直視的目，斂下眼底涌的意，轉頭看向車子的正前方，繼續說道：“威森哥，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是我至暗人生中遇到過的最好的人，是我的太。小的時候，我們漁村分別，我從來沒有一天將你忘記。哪怕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一直堅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再相遇的。”

“我甚至幻想過我們再見面的場景，也藏過想過有一天能為站在你邊最親的人的心思……”

“……”

“我努力過的……威森……”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帶著濃濃的鼻音。

側頭重新看向他時，眼中終是不可遏制地聚起了霧氣。

看向沈確時，眼中又燙又。

鼻腔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讓眼淚快要遏制不住流下來了。

如果當初不是帶著尋找當初在小漁村的天災里曾救過自己一命的“小哥哥”的執念，不會接近秦霽、認識秦霽，更不會與秦霄扯上這段復雜的關系……

回來的這一路，一直在想，如果這四年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沒有秦霄，沒有懷孕，沒有隔著“姐姐”米婭這層關系，與小哥哥的重逢是不是會是截然不同的景，與他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看著沈確幾度言又止。

唐說：“以后，威森哥一定會遇到更好更適合的孩。”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里頭終也有一些不舍、不甘。

在沈確還未徹底從這場突如其來的“分手”種反應過來時，唐已然推門下車。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沈確難過地沖著問：“非要分手不可嗎？”

唐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沈確心中一片荒涼，但是他不是個沖易怒的人，聲音依舊面溫：“我想知道，到底是因為接不了我們之間隔著米婭和孩子……還是因為，你，其實本從來就沒那麼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口疼痛難捱，“所以，才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放棄我，放棄我們之間的這一段……”

這句話，讓唐的心猝不及防地一滯。

終是沒有回答，快步離開。

那日，沈確的車停在的樓下從白天到黑夜，整整一天一夜……

唐聯系醫生，決定將手日期提前。

又重新去了一趟大使館，改變了出國的行程。

秦霄自那天在醫院同唐分別之后，就生了病，加上連續不要命地加班，想通過工作麻痹自己，就這樣一直扛著。

直到第二天晚上，書在辦公室里發現他整個人已經高燒到昏厥，趴在辦公桌前迷迷糊糊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秦霄醒來的時候，人是在醫院的。

睜開眼睛，就是比自己臉還要蒼白的天花板，床頭掛著“滴滴答答”的吊瓶。

“什麼？人流手提前了？”

是郁池的聲音。

高燒剛退的秦霄此刻只覺渾酸痛，一點力氣也沒有。

微微扭過頭，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郁池，落在他的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暈。

郁池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一轉頭，就看到了病床上臉蒼白如紙的秦霄。

郁池臉微變。

秦霄用盡力氣，雙手撐著床艱難地坐了起來。

“醒了……”郁池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順便在他后墊了個枕頭，“覺怎麼了樣了？”

“還行。”秦霄從鼻腔里發出一陣應聲，整個人虛弱得不樣子。

他盯著他的眼睛，探究地問道：“剛剛……你說人流手提前了？是誰的手？”

他就知道剛才的電話被他聽到了。

郁池說：“一個病人。”

秦霄顯然不信。

多年的好友，他最知道郁池說謊時眼神會下意識地左右晃。

“說實話！”

郁池知道，自己瞞不過他，“是唐。”

秦霄的心口猛然一滯，落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攥，本就蒼白無的臉頰更加慘白，一雙眼睛倒是襯托得更加漆黑深邃肅，“什麼時候？”

“阿霄，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你和已經離婚了，也是鐵了心不想要留下這個孩子的。現在你自己要……”作為婦產科醫生，這種形郁池早已司空見慣。

“我問你什麼時候？！”秦霄忽然聲音嘶啞地低喝一聲。

眼眸里忽而聚起一戾氣。

郁池看著他的眼睛，兩人僵持良久，終是妥協道：“半個小時后。”

未等他說完，秦霄已然扯掉了手上的滯留針，鮮紅的瞬間順著滴的管子回流進吊瓶的管里。

他匆匆下床，甚至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拖著疲憊又難的疾步往外走。

“你等等！”郁池沖著他的背影喊。

知道阻止不了他去找唐，干脆也不再阻止，“至換服再去啊……”

“阿霄！”

郁池無奈，只能隨手幫他拿了件外套，趕追了出去。

工作日的上午，早班高峰，路上車流擁堵。

在到唐所在醫院還有兩公里的路段，秦霄是拖著生病的軀一路跑過去的。

可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趕到手室時，已經做完手唐正被醫生攙扶著從手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