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癱坐在地毯上,窗外的過玻璃照在臉上,卻暖不心底的寒意。
想起韓靈粹說的那句話,突然覺得一陣恐慌。
如果尋尋真的出了什麼事,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此時的機場,韓靈粹正坐在登機口前的長椅上。
看著手里的登機牌,指腹反復挲著“回國”兩個字。
為了尋尋,不得不回去面對那個讓過、恨過、最終選擇逃離的男人。
手機屏幕亮起,撥出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慣有的疏離和傲慢:“哪位?”
“軒轅閣,是我。”
韓靈粹的聲音抖得不樣子,牙齒咬著下才沒讓自己哭出來,“我想見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隨即傳來一陣慌。
“靈靈。”
“你愿意見我了?”
“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接你。”
“不用!”韓靈粹的聲音陡然拔高,又迅速低,“我有很重要的事,關于……我們的過去。”
這句話像投深潭的石子,讓電話那頭的人徹底沉默了。
過了很久,久到韓靈粹以為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才聽到軒轅閣疲憊的聲音:“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掛了電話,韓靈粹靠在椅背上,眼淚終于洶涌而出。
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軒轅閣的母親把一張支票摔在臉上,說這種沒背景的人本不配進軒轅家的門。
著尚且平坦的小腹,咬著牙轉離開,卻在高速上被一輛卡車追尾,醒來時躺在醫院,記憶一片空白。
恨軒轅閣的懦弱,恨他任由家人拆散他們,可現在,卻要放下所有尊嚴,去求這個男人。
飛機起飛時,韓靈粹看著窗外逐漸小的城市,突然從包里掏出一個舊相框。
照片上的笑靨如花,依偎在軒轅閣懷里,那時的溫暖得能融化冰雪。
用指腹輕輕劃過照片上男人的臉,低聲說:“軒轅閣,算我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
與此同時,祁墨勛正在酒店會議室里對著屏幕上的資料皺眉。
國際刑警傳來消息,席沐萱背后的犯罪集團已經開始轉移資金,顯然是做好了拿到項目就立刻跑路的準備。
“我們必須在韓靈粹見到軒轅閣之前阻止他們。”
祁墨勛敲擊著桌面,“我已經聯系了軒轅家的老爺子,他答應見我們一面。”
沈寒星抬頭看向他,眼里滿是擔憂:“如果韓靈粹真的拿到了文件怎麼辦?”
“那就讓拿。”祁墨勛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我會讓軒轅家準備一份假文件,席沐萱拿到假文件的那一刻,就是收網的時候。”
他頓了頓,聲音和了些,“尋尋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沈寒星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可心里的不安卻像水般涌來。
總覺得,事不會這麼簡單。
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這樣去理。
……
第二天下午三點,老地方咖啡館。
韓靈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拿鐵已經涼了。
五年沒來,這里的裝潢幾乎沒變,只是角落里多了臺點唱機,正放著當年最喜歡的那首歌。
推門聲響起時,的心臟猛地一跳。
軒轅閣穿著黑西裝站在門口,比五年前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
他徑直走到面前坐下,將一份文件推到面前:“這是你當年的檢報告,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你懷了孕。”
韓靈粹的手指抖著翻開文件,B超單上的小生命清晰可見。抬起頭,淚眼模糊:“你什麼意思?”
“我母親當年你離開后,就把這份報告藏了起來。相信我,我并沒放棄過你們。”
軒轅閣的聲音帶著一疲憊,眼神復雜,“你今天來,不是為了敘舊吧?”
韓靈粹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掏出手機,點開席沐萱發來的尋尋的照片。
“尋尋被綁架了,對方要新能源項目的核心文件。”
軒轅閣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席沐萱干的?”
“你認識?”韓靈粹愣住了。
“父親當年就是因為想軒轅家的技,才被我爺爺出手收拾,一直半退到現在。”
軒轅閣冷笑一聲,“沒想到養了個跟他一樣的兒。”
他看著韓靈粹,“你想讓我怎麼做?”
“給我文件。”韓靈粹的聲音帶著懇求,“只要能救尋尋,我什麼都愿意做。”
軒轅閣沉默了很久,久到韓靈粹以為他會拒絕。他突然起,將拉起來:“跟我來。”
車子駛軒轅家老宅時,韓靈粹的心跳得飛快。
書房里,軒轅閣打開保險柜,拿出一個U盤放在面前。
“這是真文件,但有追蹤。席沐萱拿到它的那一刻,警方就會知道的位置。”
他看著,眼神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溫,“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出事。”
韓靈粹拿起U盤,指尖冰涼。看著軒轅閣,突然說了句“謝謝”,轉就要走。
軒轅閣的眼眶瞬間紅了。
似乎想要挽留。
想要說出心中早就藏了許多年的話。
可最終……
他別過頭,聲音沙啞:“去吧,注意安全。”
韓靈粹走出老宅時,正好。
握手里的U盤,心里五味雜陳。
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只要能救回尋尋,一切都值得。
而此時的旋轉餐廳,席沐萱正看著窗外的湖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知道韓靈粹一定會去找軒轅閣,也知道軒轅閣一定會給文件。
那個男人對韓靈粹的執念,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手機響起,是手下的匯報:“韓靈粹已經拿到文件,正在趕來的路上。”
“很好。”
席沐萱掛了電話,看著懷里的尋尋,“小朋友,你馬上就能見到媽媽了。不過,是最后一面哦。”
尋尋嚇得大哭起來,哭聲在空曠的餐廳里回,像一曲悲傷的序曲。
席沐萱看著他恐懼的臉,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也是這樣抱著,說要給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可后來,父親卻因為一個祁墨許就要剝奪的繼承權。
甚至想要對出手。
這個世上,哪有什麼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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