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興地圍著那架嶄新的無人機轉圈，眼睛亮得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一會兒一無人機的螺旋槳，一會兒又忍不住去它的金屬外殼，角都快咧到耳了。

“姐，這也太酷了吧！”

“你看這個攝像頭，肯定能拍超清晰的視頻。”

停不下來的碎碎念，證明他對它有多喜歡。

“孟總他們公司是不是還有很多這樣的高科技產品？除了無人機，肯定還有會跳舞的機人？做飯做家務的家居智能機人也有吧？”

還沒等顧昭回答，他又像連珠炮似的拋出一串問題：“這架機要多錢啊？這麼高端的應該是限量款吧？我是第幾個擁有它的人？孟表哥真是太厲害了……”

顧昭看著他這副模樣，不莞爾。

理解男孩子對這類科技產品的狂熱好。

“好了，小迷弟。”可看了眼腕表，不得不出聲打斷道：“先收一收你的興，去換服，我們該去外公家了，回來在玩。“

“哦。”

顧晨有點不舍，一步三回頭，恨不得把這個大家伙揣兜里一起帶走。

不過他還是聽話的去換了服，依舊是一帥酷的裝扮。

“姐。”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我們直接去外公家，不去顧家看看嗎？”

今年的顧家只有顧青岳，偌大的別墅，除了楊管家帶著一眾傭人之外冷冷清清。

大概是知道他們姐弟倆不會回去，顧青岳也沒給他們打過電話。

顧昭語氣平淡的說：“不去了。”

今天褪去了平日的職業裝束，穿著米白的高領和淺咖大，頭發扎利落的馬尾，化了個淡妝。

顧晨沒什麼意見的點點頭：“好。”

韓家傭人頗多，也很冷清。

韓銘雖然有兄弟，膝下也有好幾個晚輩，但每年的年夜飯都不與他們一起吃。

姐弟倆到的時候，韓銘半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旁蜷著一只懶洋洋的狗，聽到腳步聲，狗耳朵微微了，卻沒起。

“外公，我們來了！”

顧晨腳步輕快，三兩步跑到韓銘邊坐下，順手拿起圍爐上溫著的茶壺，練地給自己和顧昭各倒了一杯熱茶。

韓銘緩緩睜開眼睛，目在兩人上掃了一圈：“怎麼現在才來？”

顧昭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香在齒間散開：“上午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嗯嗯！”顧晨迫不及待地話，眼睛亮晶晶的，“外公，我收到了一個超帥的新年禮！”

見他這麼興，韓銘就笑著問：“哦？收到了什麼？”

“一個超大無人機！“顧晨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能飛好高，特別酷！”

韓銘目轉向顧昭，見低頭喝茶，神平靜。

便又問道：“誰送給你的？”

“當然是我姐送的！”顧晨語氣里滿是驕傲。

韓銘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昭一眼，這才抬起頭，和他對視了一秒，角微微揚起，出一個淺淡的笑。

韓銘收回視線，不聲地繼續問：“無人機是從哪里買的？”

“孟總公司啊！”顧晨有問必答，語氣興：“就是中南科技，外公你應該知道吧？前兩天萬盛年會那個上熱門的無人機表演，就是他們公司做的！”

韓銘再次看向顧昭，依舊神自若的低頭品茶。

老爺子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抱著狗起：“吃飯。”

顧晨：“哦。”

姐弟倆也跟著站起來，顧晨還從圍爐上拿了一個烤熱的龍眼遞給顧昭。

“好好吃。”

顧昭：“……”

接過來。

嗓音輕輕的喊了一聲：“小晨……”

“嗯？”顧晨狐疑的瞅著：“咋了？”

顧昭溫一笑：“沒事。”

吃了他遞來的那顆龍眼：“好吃。”

正式年夜飯還是晚上吃，中午只是簡單用了餐。

飯后不久，韓銘那邊的幾個晚輩便陸續登門拜訪，說是辭年，實則個個都想借著這個機會和顧昭套近乎，想借由顧昭的地位在工作中對他們予以關照。

韓銘平時最不耐煩應付，顧昭倒是習以為常，這樣的場面每年都會上演。

端著茶杯，面帶微笑地應付著，時不時應和幾句，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

晚上吃飯，顧昭本不想喝酒的。

可韓銘親自給自己斟了杯白酒，又給和顧晨也滿上。

“來，我們一起喝一個。”老爺子舉杯示意。

這讓顧昭拒絕不了，端起了酒杯：“祝外公健康。”

“我也是。”顧晨也笑著說：“我也祝外公新年快樂，健康。”

韓銘舒展出了笑容：“好，都好。”

飯雖然吃得早，也吃得很慢，等廚師把最后一道甜點上完，時間已經不早了。

顧昭起整理了下服，正準備出門，卻被韓銘住。

“干什麼去？”老爺子銳利的目掃過來。

顧昭回以一個笑容：“外公，我出去玩一下。”

“是嗎？”韓銘意味深長地反問。

“嗯。”顧昭點點頭，眼神坦然。

韓銘沒再多問，只是招手來司機：“你喝了酒不能開車，讓他送你。”

顧昭著他，雖然他什麼都沒明說，但分明從他眼中讀出了警告的意味。

笑著應下：“好。”

顧晨剛才在跟朋友打電話，等他掛了電話出來，顧昭已經走了。

“我姐出去玩怎麼不帶我……”

韓銘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完年又長大了一歲，還是這麼單純，你姐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顧晨生怕他又開始說什麼介紹朋友之類的話：“外公，糾正一下，這不慣，是寵，我姐就愿意對我好。”

韓銘：“……”

他拉著顧晨看春晚。

節目里播放著小品節目，他狀似隨意地開口問：“你姐跟那個孟總關系好的？”

顧晨不知道韓銘為什麼這麼問，但他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實話實說：“也沒多好吧，一般般啊。”

“呵呵！”

韓銘只是冷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

司機是韓家的老人了。

顧昭坐在后座，過后視鏡靜靜地注視著他。

司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

“大小姐。”他猶豫著開口：“您不用這麼盯著我看……”

“沒盯著你。”顧昭角勾起一抹淺笑：“想跟你說一聲除夕快樂，大過年的辛苦了。”

司機連忙應道：“不辛苦。”

說完后他又嘆了一口氣。

“大小姐放心，一會兒我就在停車場等大小姐，您玩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再送您回去就行。”

顧昭：“嗯。”

其實也沒什麼所謂，跟著或是不跟著都一樣。

江邊有晚會戶外場，管控的很嚴格，那邊不許人靠近，不過煙花秀和無人機表演這塊兒因為提前做了宣傳，所以滿了人。

本就是鞭的城市，這種通過政府審批的煙花秀表演就廣大家喜，還是在除夕夜這個特殊時候，來的人自然多。

讓顧昭覺無落腳，想找一個合適的觀賞點都很難。

突然人群中有人拉住了的胳膊，以為是麻麻的路人，直接掙。

耳邊響起悉的聲音：“這里人太多，我帶你去個地方。”

顧昭才反應過來拉住的人是孟京洲。

來的時候沒聯系他，他也在擁的人里找到了。

為了慶祝這個萬家燈火的除夕夜，江岸燈火輝煌，兩岸高樓的外墻燈秀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他佇立在的面前，冷白的上跳著斑駁的影，黑大襯得形越發拔。

“難道……”孟京洲眼簾微垂的凝著：“你是只打算自己一個人看？”

那語氣里分明藏著未盡的潛臺詞：我以為我們是約好了。

顧昭怎麼會不懂，抿了抿：“我覺得你今晚應該忙的。”

“有團隊負責。”他低聲道：“又不是什麼事都要我親自盯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