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葉青玉忽然接到電話，憋著氣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徐家義那張“冤家”臉。

沒好氣道：“大半夜的，你什麼風？有事明天說不行？”

走廊上燈過分和，已經有些昏暗。

男人站在一米開外，臉上毫無表，只是定定盯著，但口起伏的明顯弧度，將他的緒暴無。

葉青玉頓了下。

心頭一，“出什麼事了？”

徐家義沒開口，只是看著。

頂投落，大片影覆蓋在他臉上，葉青玉更看不清他的緒，不由得更張。

把門完全打開，快速轉，準備去拿外套。

匆忙穿時，外間傳來關門的靜。

轉過，他已經進了門。

將他上下掃了一遍，發現他連外套都沒拿，今天下雨，氣溫低得很。

“天塌下來了？”白了他一眼，“弄這副死樣子？大半夜跑出來，連外套都不知道拿。”

說了他一通，轉去翻柜。

倆人早已分開多年，就算在的住所，也很有他的服，更別說酒店。

只能找出一條毯子，走過去遞給他。

“披上！”

徐家義視線落在手上，仿佛才怔愣回神。

他瓣微，卻沒第一時間說出話來。

接過薄毯，也只是放在了側。

葉青玉看他這樣，越發皺眉。

“到底怎麼了？”

想了一圈，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事能讓他深夜來找他，如果是正事，他找也沒用啊。

忽然，抬眸看他，“是茜茜有什麼事？”

“不是。”男人立即開口。

葉青玉松了口氣，在他對面坐下。

正要吐槽他神經質，沒什麼大事，大半夜擾好夢。

對面，他忽然開口：“你懷過孕，是嗎？”

葉青玉手上不穩，茶水灑了出來。

眼神轉，強作鎮定，繼續倒水。

將杯子放在他面前，準備說些鬼話糊弄他。

他盯著，又道：“我找到布達佩斯的信了。”

葉青玉默下去。

片刻后，貌似尋常地扯了下角，“什麼找到，你閑的？有事沒事，在家里翻陳年的垃圾？”

“等等，那些垃圾你還沒丟掉呢？”

說得輕松，“我當時隨便瞎寫的胡話，哄你玩兒呢。”

徐家義：“我剛看到。”

葉青玉神一凝。

覺面頰都在生發僵，抬眸看他，“以前那麼忙呢？這麼多年了，才空看看？”

徐家義如鯁在，半天才重新開口：“信被人收起來了，我當時沒收到，后來查看信箱，里面也沒東西。”

陳年舊事了，真說起來，卻又好像在昨天。

葉青玉盡量端穩杯子，沒去看他的臉。

“誰敢收你的信？”神定定，“那破地方又那麼偏，鳥不拉屎的，誰會過去，專門收信？”

“我后來回去過。”

他說得驢不對馬，但葉青玉很快明白。

是他過去時，跟著的人把信拿走了。

那就是他邊的人。

想了想，猜到了。

“郭薇？”

徐家義沒否認。

葉青玉閉了閉眼，里苦發，幾不可聞地笑了聲。

“小姑娘真是傻的，拿了就拿了，怎麼還藏著？一把火燒了了事，最干凈了。”

端起茶杯，灌下去一小半。

腦子格外清醒，停頓許久，慢慢朝他看去。

他一直看著，從見面開始，視線就沒離開過，

“孩子，是怎麼沒的？”

“什麼孩子。”面上笑容不改，茶杯的力道卻在增加，“你沒睡醒呢？不是早就跟你說了，我最討厭孩子。我……”

話音未落，聲音哽住。

快速低頭，借著喝茶，將緒狠狠地下去。

黛眉收，想罵他兩句，大半夜跑出來說什麼胡話。

可洶涌的記憶跑出來，聲音就再也發不出了。

沒看他，起離開，開了床頭柜屜，把煙拿了出來。

本想立即點一，可后背視線灼熱，撥火機的手指莫名沒了力道，怎麼都打不著火。

未燃的煙夾在指間，顯得格外無措。

徐家義看著的背影，啞聲開口：“司凜陪著你在羅維尼那段時間，是因為你小產了，在那里養病，是嗎？”

很長一段時間里，做夢都不敢想的記憶，又被他翻出來，無異于早已愈合的傷疤，再度被撕開。

心里躁郁被點燃，怨他，恨他，他，各種緒都涌上來，語氣不善地沖他一句。

“大半夜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忽然扯這些有的沒的，就是不想我好過是嗎？”

男人看著，許久才扯角，艱難開口：“我當時以為你故意的，不見我，不接我電話，也不愿意回港城，卻愿意跟司凜在一起。”

葉青玉咬牙，深呼吸，紅著眼睛看向他。

“放屁。”

“你沒給我打過電話。”

“9月3號，26通，4號，30通。”他準確報出數字。

葉青玉以為自己早不記得那些事，卻不想，他報日期時，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兩天，是后休養的日子。

等到有力去回電，打過去的，他都沒有接。

后來，也不愿意打了。

不接就不接吧，反正婚都離了，葉青玉不吃回頭草。

給他寫信，一封又一封，寄到他們新婚月的城市，不知道是刻意自，還是抱有一希，祈求他能有點良心，去那座只有他們去過的房子看看，然后順便打開郵箱，收到的信。

或者，他們就能像之前很多次吵架一樣，順勢和好如初。

他說兩句話，就算了。

可是沒有，以為的一次縱任，卻是命運早已安排好的岔路口，在那里分手，就是永生不見。

徐家義來之前，有太多話想問。

三十六封信，最短的一封兩千多字，最長的一封有近一萬字。

婚后，手腕過傷，不能長時間寫字。

后來他出差，就舍不得再給寫信，總是打電話。

曾說，除非他再年輕十歲，帥得頭暈眼花，才給他寫信呢。

也說過，媽是難產死的，生孩子很可怕，就算他再帥個十倍，富個一百倍，對好個一千倍，才考慮呢。

但寫了，寫了很長。

孩子，也有了。

偏偏，他信沒看到，孩子也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