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青梅竹馬（26）

謝珣今晚雖是乘馬車來的, 但是因著不想驚擾太多人，所以便潛進了府中，難免淋了些雨。

原本想著與說會兒話就走的, 沒想到還要多留一會兒哄睡覺。

他上的外都是的, 自是不能就這樣沾的閨床, 于是便將外除去，著中，與一并躺下。

像是兒時那般，躺在裏側, 與他隔了些距離，他側躺著, 輕拍著哄睡覺。

小時候的比現在還活潑，但是只要他拍上那麽一刻鐘，便能瞧見那雙瑩亮的眼睛逐漸開始放空，而後眼睫慢慢地眨上那麽幾下, 便沉沉地覆上那雙眼眸,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可現在他已經拍了一刻多鐘了，仍瞪著一雙瑩瑩發亮的眸子，面紅潤，神抖擻地看著他。

怎的還沒有睡意？

“把眼睛閉上。”被這麽一雙眸直勾勾地看著，又是在這樣的深夜裏, 簡直在考驗他為人君子的定力。

姜荔雪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睜開了：“殿下, 閉上眼睛也睡不著, 而且還是好熱啊……”

說著, 便挨了過來，在他上了, 而後便拱進了他的懷中。

了那層外的阻隔，像個小火球似的滾進了他的懷中，手腳并用地纏著他，發出了一聲喟嘆：“這樣就涼快些了。”

一涼一熱的撞，一一地相，讓謝珣的子霎時繃了起來。

“姜、荔、雪，”仿若是被這滾熱的氣息也一并灌進了他的嚨中，讓他的聲音變得低啞起來，“你就這般相信孤麽？”相信這樣親的接，他不會起邪念？

“嗯？”姜荔雪字他懷中擡起臉來，目澄澈，“我當然相信你了。”

縱然心難耐，意四起，可是對上這樣純真的目，他只能生生按捺下來，告誡自己沒親之前，不能對行出格之事。

“快睡吧……”他拍著的背，腰悄悄往後移了幾寸。

很快又了過來。

他又往後移，發覺之後，又了過來：“殿下，我就抱抱你，你躲什麽呀？”

謝珣哭笑不得：他不躲的話，那不可言說之若被發覺，豈不尷尬？

“你今晚究竟怎麽了？”謝珣為了轉移注意力，便問，“往常你也時常這般燥熱麽？”

“不啊，只今晚這樣。”

“是不是白日裏吃了什麽容易上火的東西？”

他這麽一說，姜荔雪這才想起來：“我吃了一塊山參，就是皇後娘娘送我的那只……”

“你吃了一塊山參？”

吃？

一塊？

“你吃了多？”

姜荔雪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麽一截……”

“這麽多？”謝珣總算找到了今晚異常的源，“那山參太過滋補，只可用來泡茶或是煲湯，不能直接服用……”

“是啊，我用它煲了湯，還喝了一碗呢。”

“……”所以不僅吃了一截山參，還喝了一碗用山參煲的湯。

這個糊塗的姑娘，這般大補的東西拿來配著湯幹吃，沒補死算是運氣好。

“你是補過了，上火，須得將這火盡快洩出來，否則要生病的。”

“啊？那怎麽洩火啊？”

謝珣將扶起：“孤教你……”

已是亥時，夜愈深，雨一直未停，細細碎碎地敲擊著房上瓦礫。

蘭英起夜，瞧見自家姑娘的房間裏還亮著燈，以為又在熬夜做通草花，便想提醒不要熬太晚，仔細傷了眼睛。

正敲門提醒姑娘，卻聽見裏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不可張，分開些……”

自家姑娘一直在息，好似在做什麽很累的事：“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慢慢往下一些……”

“好累啊，我堅持不住了……”

“呼氣，放松……”

蘭英很快便聽出那是太子殿下的聲音。

他什麽時候來的？先前沒聽說太子殿下今晚要來府中借宿啊？

雖然有些疑，但蘭英還是敲了敲門：“姑娘，您還沒睡嗎？”

“蘭英啊，”裏面很快傳來姜荔雪的聲音，“你幫我準備些水，我待會兒要沐浴。”

“沐浴？”今晚不是已經沐浴過了嗎？

正再多問上一句，房門卻忽然被人從裏面打開，果不其然，太子殿下出現在的面前。

“蘭英……”自家姑娘的聲音在他的後響起，偏過頭瞧去，見自家姑娘滿頭大汗，雙腳打開與肩同寬，兩掌上托下落，像是在練習某種功法。

“我不適，殿下在教我練八段錦，”姜荔雪叮囑，“你不要和別人說殿下今晚來過這裏。”

蘭英忙點頭：“哦，好，那我這便去準備水……”

待廚房燒好熱水，小廝幫忙提回來後，太子殿下已經離開了，自家姑娘累得氣籲籲，坐在凳子上汗。

“果然出了汗就好舒服了……”

與此同時，明月坊的一個人也睡不著，打著傘坐在房脊上，聽著雨聲吹了一晚上的冷風……

閑雲悠悠，日月既往，賞罷了秋天的，冬日的梅悄然綻放，暗香浮。

轉眼已是歲末。

在這幾個月中，姜府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件是祖父所在的戶部，出現了庫銀失竊，祖父一開始還想捂著，想等嫁宮中後再稟報聖上，後來姜荔雪從父親那裏聽到了一些端倪，追問之下得知了這件事，便勸祖父趁著窟窿不大，盡早上報。

祖父最終還是聽的，將此時上報，并主承擔罪責。

幸而此時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大理寺理後很快追回了大部分失竊的庫銀，祖父也因為失職被罰俸半年，降了半職，不過姜荔雪的婚事并未此影響。

謝珣還是隔三差五地來姜府小住，休沐的時候便帶著出去游玩，亦或是在府中陪作花。

先前姜荔雪還曾胡思想過，以為他們之間的起勢太快，日後不能長久，卻沒想到他們一直都很穩定，謝珣待一如之前。

倒是三姐姐與賀家郎君的姻緣出了些問題。

原本三姐姐年底就要嫁去賀家的，婚期卻一拖再拖。

那賀家郎君自是極希早點與三姐姐親的，奈何賀家主母瞧著三姐姐不太順眼，似乎是覺得三姐姐清高了些，不似旁的姑娘溫順，便使法子拿三姐姐的兩次。

三姐姐察覺出後，巧妙地回擊，讓那賀夫人下不了臺，如此還未過門便與未來婆母生了矛盾。

賀郎君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說服不了自家的母親，便想讓三姐姐先服個，待過了門定會給撐腰。

三姐姐自是不信他這空口白牙的許諾，提出退親。

賀郎君不肯，糾纏了幾次，惹得三姐姐愈發厭煩，如今這事已經鬧到了長輩面前，長輩們自是希他們和好如初，但三姐姐堅持退親，祖母與大伯母們勸不，也擔心嫁過去會婆母為難，只能去賀家商議退親的事宜了。

賀夫人堵著一口氣，竟也痛快答應了。

原本他們二人的姻緣就差臨門一腳，最後還是鬧得不歡而散。

姜荔雪沒想到當初謝珣隨口的一句“到的鴨子也會飛走”，竟然被他一語中的。

“殿下，你莫不是早就看出三姐姐與賀郎君的姻緣會出問題？”

“孤當時真的只是拿來打個比方，”謝珣將攬在懷中，給捂方才摘梅花時被風吹涼的手，“孤當時說的是鴨子，這鴨子一日沒吃到裏，便要一日仔細看顧著，否則莫說是鴨子會自己飛走，就算不會飛走，也會被旁人搶走……”

“殿下說的對，三姐姐是自己飛走的……”

謝珣著冰涼的小手：“你會飛嗎？”

“我不飛，皇後娘娘待我好，殿下待我也好，我才不飛走呢。”

謝珣親了親的手，誇：“嗯，覺悟高。”

“對了，過兩日七皇叔與七皇嬸就到京城了，父皇讓孤出城迎接，你要不要與孤一起？”

“毓王殿下要回來了？”姜荔雪驚喜道，“他離京好多年了，怎的突然回來了？”

“他在南境十年了，是孤邀請他今年回來一起過年，如今南境安穩，他們可以在京城多住兩個月再回去……”

“太好了，明年二月咱們親時，毓王與王妃豈不是也能參加？”

“孤邀他回來，就是為了此事……”

“啊？”

“你忘了？這可是他親口許諾給你的……”

“嗯？什麽許諾？”

“十年前他離開京城時，不是去宮裏的學堂找過你麽？”

姜荔雪約想起：“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七皇叔與你說，等你親的時候，他就會回來看你，結果你把孤從學堂裏拽出來，非要與孤明年就親……”

這件事早就淡忘了，姜荔雪尷尬地往他懷裏藏了藏：“啊，我那時候還小嘛，毓王殿下想必也只是哄我的……”

“如今他既千裏迢迢趕回來了，便不是哄你。”

“沒想到毓王殿下如此重信，對一個小孩子也能信守諾言……”

“再說當初七皇叔與皇嬸親時，咱們還去給他們滾過床呢。”

“哦？”還有這事兒呢？

竟然也早就淡忘了。

“哦什麽哦？”謝珣咬了咬的手指，“這件事也忘了？就只記得小時候與孤睡覺了是麽？”

“嘿嘿……”小時候經歷了那麽多的事兒，哪能都記住呢。

謝珣在的手指上留下了幾個紅印，看著裝傻的小臉，便過來狠狠親了兩口才解氣。

“七皇叔與皇嬸他們也生了兩個孩子，大的是男孩，七歲，小的是孩，五歲……”

“好的呀……”

“是好的，孤想好了，到時候就讓這兩個孩子給咱們滾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