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想了想，心道也是，孟珩這個年紀，換他人早就有個能上學堂的孩子了，怎麼會收小輩的禮。

不過這個彎兒也好繞過去得很。

“你們自有長輩送他，我可沒有，不得自己準備了。”盛卿卿道，“你倒給我一二，他喜歡什麼呀？”

孟娉婷犯了難，“他向來收什麼都是一個樣，跟平日里同樣的神，非要說的話大約是兵護甲之類——這些他又不缺。別說你，我母親每年挑選起來也都犯愁得很。”

盛卿卿支著下翻紋樣冊子，“倒是我犯了傻。珩哥哥想要什麼東西，他自己尋起來倒還方便些。”

那來路不明的嫁妝里面倒是有許多珍奇寶，挑細選總是能找到適合送給孟珩的，只是大老遠跑去拿又實在太著人眼，怕引人注意。

“我倒覺得你不必這麼犯難。”孟娉婷奇道，“堂兄顯然對你諸多偏，你隨便手作個東西送他便好，比什麼都討人喜歡。”

孟娉婷原先還不覺得，可在見到孟珩將孟六姑娘幾乎投地獄那一幕，多多明白過來：在孟珩心中，盛卿卿占著相當特殊的地位。

特殊到他愿意毫不留地出手為討要回公道、卻又勒令所有人不許在面前提起。

孟六姑娘要被強行送去三皇子府的事，孟娉婷和孟府所有人一起瞞了盛卿卿這許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捅穿。

盛卿卿將孟娉婷的話當了玩笑，“我手作的東西也未免太不值錢，怎麼送得出手？”

孟娉婷無奈，轉念又開口道，“那也簡單，你去問問大伯母便能知道堂兄喜歡什麼了。”

這倒是個好法子，盛卿卿第二日就出了門去找孟大夫人。

至于孟大夫人會不會提前告訴孟珩？

盛卿卿不太擔心。

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夠看懂孟大夫人和孟珩之間的相方式了。

去孟大夫人院子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盛卿卿一路也遇上不其他院里的下人。

下人們大多已經習慣了借住孟府的盛卿卿，見面便低頭順從地問一聲“表姑娘好”。

偏這日盛卿卿遇見了平日里不太能見得到的四房下人。

——胡氏和六姑娘被足之后，這兩院的主人不在外走，下人們更是不敢高聲說話，走路起來和幽魂似的。

盛卿卿只見過兩次四房下人。

真不是有心注意，而是四房里的人看的目太過容易辨認了。

譬如眼前這個小丫頭眼里那樣，充滿了憤恨和不屑。

“表姑娘安好。”小丫頭里問著好，卻沒低頭也沒行禮，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死死盯著盛卿卿。

無心生事的盛卿卿略一點頭便當接下，步伐微轉便打算從這小丫頭旁直接繞過去。

可小丫頭卻不想放走，上前兩步有意無意地攔住了盛卿卿的前進方向，道，“不知道表姑娘聽說了沒有？我家四爺很快就要回京了。”

早在足一事發生時，盛卿卿聽說過這事，溫和地點了頭，“聽說過了，四舅舅年關前就會回來。”

“不是年關！”小丫頭著腰，得意地仰著下道，“四爺已經，再十天半個月，頂多一個月就能到汴京了！”

“那敢好，外祖母想必很高興的。”盛卿卿朝笑了一下。

見盛卿卿好似沒聽懂自己話里的意思，小丫頭不悅地跺了跺腳，“等四爺回來，六姑娘和四夫人便能出來了，等那時候——”

小丫頭沒能把話說完，一個斜刺里沖出來的嬤嬤一掌拍在了的后腦勺上，將狠話給打斷了。

嬤嬤按著小丫頭的腦袋對盛卿卿賠笑道，“表姑娘見諒，這丫頭沒輕沒重的，我回去便稟報四夫人，好好教訓一頓。”

盛卿卿還不至于對一個連自己被當槍使了的小丫頭都斤斤計較，只是笑著點了頭，便由著嬤嬤押著小丫頭一起離開了。

青鸞撇撇，“大戶人家里的丫頭也不是個個都好的。”

盛卿卿笑笑沒說話。

四房這是要向示威呢。

——這足都還沒結束，心思卻先活絡了起來，難怪孟府四房里，唯獨一個四房是被其他三房約約排在外的。

實在是胡氏的格在這孟府里太過與眾不同了。

孟大夫人出將門，格直爽；孟娉婷的母親孟二夫人盛卿卿見過兩面，是個文靜的書香人；孟三夫人是個與世無爭的子，溫溫的，近來更是專心養胎足不出戶。

這三位夫人互相之間都是一團和氣，從來不爭不搶，乃至于盛卿卿都沒見過三房人有過沖突。

唯獨四房是個例外。

孟老夫人不待見胡氏，也真當是有緣由的。

走到孟大夫人院子時，盛卿卿已經將四房的事拋到了腦后。

——自然是孟珩的生辰來得更急一些了，下個月初二，滿打滿算也就十五天的時間，無論干什麼，盛卿卿都得著時辰趕工。

等將來意同孟大夫人簡單地一提之后，盛卿卿就看見孟大夫人臉上出了一個奇特的笑容來。

“這小子確實是有喜歡的，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過要送……卻是不太容易。”孟大夫人頗為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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