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斥了一句住,而后便低了嗓音說話,道是聽不太仔細。
盛卿卿收了視線,安然地盯著自己的腳尖,裝作什麼也沒聽見,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胡氏和孟老夫人的爭執很短,比起安安靜靜的盛卿卿,似乎同一起站著的嬤嬤還顯得更加不安一些。
等到間重歸平靜,嬤嬤才低聲道,“表姑娘,我進去再通報一聲。”
這次進去又出來的速度相當快,躬直接做了個請的姿勢。
盛卿卿含笑應了,往里走,步子很穩,心中也很平靜。
胡氏和孟老夫人果然都坐在屋,此外讓盛卿卿有些意外的是,孟四爺也坐在其中,可見方才他是一直沉默不語沒有發話的。
見到盛卿卿進來,孟老夫人凝視了一眼,正要開口說話時,胡氏搶先開了口,“卿卿來得正好,四舅母有話想要和你說。”
盛卿卿不不慢地挨個行禮請了安,沒接胡氏的話,而是避開了胡氏朝著自己過來的手,笑著對孟老夫人道,“外祖母著人喊我過來,早知四舅舅四舅母有事要同外祖母商談,我便遲些再來了,免得打擾。”
孟老夫人聞言果然臉一沉,威嚴的目掃向自己的兒子和媳婦,“都敢借我的名字假傳命了,是嗎?當我老婆子真已經土為安了?”
盛卿卿心中雖然猜想剛才來喊自己的嬤嬤不是孟老夫人派的,卻沒想到稍稍刺探一下便穿了真相。
孟老夫人氣得重重了兩口氣,才對盛卿卿招手道,“卿卿,你過來外祖母邊。”
盛卿卿無視了胡氏灼熱的目,緩步走到孟老夫人邊停了下來。
孟四爺沉聲道,“母親,現在屋里只這幾個人,您也該明白,我沒有將這事宣揚出去的意思。”
“宣揚出去,哪里還有你能搶到的好?”孟老夫人冷地質問,“我養大的好兒子,從我上掉下來的,還想在我上再狠狠咬一塊下來!”
胡氏打了句圓場,眼中卻四,“母親這話便過分了,同是您的子,自然應當是一視同仁的。雖然為人父母心總有些偏,但您這也偏頗得太多了些吧?夫君和我不想聲張便罷了,若是知道的人更多,恐怕就……”
孟老夫人深深地凝視著胡氏的臉,“我早知道你是個麻煩,若不是……當年就不該讓你嫁進孟府來,攪混了孟府干干凈凈的一池水。”
胡氏表一僵,面目微微扭曲。
孟四爺掃了眼胡氏的表,當機立斷地搶了白,“母親,我們心中都有怨氣,不如今日便把話說開了,免得以后再起更大的爭執風波。”
他說到一半,轉眼看向靜立在旁的盛卿卿。
察覺到對方侵略貪婪的視線,盛卿卿抬頭回視了過去。
“卿卿,你母親當年逃婚離開孟府時,將整個孟府陷于言而無信、教養無方、面掃地的危機當中,你的外祖父親自將逐出了家門,不再承認是孟府的人呢了。”孟四爺慢慢地說,“因而,你母親作為孟府姑娘所曾經擁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屬于的了。”
孟四爺這一大段話說完,盛卿卿也了然了。
不僅魏家或許是看上了這筆錢,就連孟府四房也知道、且坐不住了。
——去院里想要翻的,大約正是那一把打開室的鑰匙。
“既然不是孟云煙的錢,當然就不是你的錢。”胡氏尖銳地說,“卿卿,你從孟府出嫁,本來就已經是孟府幫襯,其他不該屬于你的東西,你便不該悄悄帶走了。”
“怎麼個悄悄?”孟老夫人冷哼,“卿卿來時什麼也不知道,是我親手給的!”
“這事在孟府里被藏得嚴嚴實實,我一個自家人二三十年從沒聽說過,這難道不是悄悄?”胡氏意難平地道,“母親保管著這麼多錢財,居然都是為了給個外人,我咽不下這口氣!”
孟老夫人將拐杖往地上錘去,用一種冰冷敵視的口氣問道,“你姓胡,不姓孟。你在自己心里,也從沒真把自己當孟家人——你從來都覺得自己是胡家人!”
胡氏臉一白。
們胡家的姑娘自小便被家中教導,即便出嫁了也是胡家的人,最該先考慮的是娘家的利益,這確實不假。
孟老夫人趁著胡氏語塞的功夫轉向孟四爺,語氣放了許,“你是不是被勸服才一時糊涂?”
孟四爺打斷了孟老夫人的曉之以理之以,他上前一步,直白地問,“母親是不是想將藏在郊外的一千多箱子財都拱手給你的一個外孫,讓帶著去嫁人?”
聽見財的數量不符,盛卿卿心中微微一。
孟四爺和胡氏雖然毫無預兆地發難,但似乎消息并不太準確。
孟老夫人沉默下來,雙手疊在一起挲了一會兒拐杖上的鷹頭,才嘶啞地開口說,“那就是卿卿的錢,哪怕你們也不得。”
孟四爺冷笑一聲,他將手中一直把玩的煙桿往桌上重重一砸,“我絕不會讓孟府的錢、本該屬于我的錢流到外人的手中!”
“你是從誰那里知道這些錢的存在的?”孟老夫人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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