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都封口得好好的，偏了一個沒想到的聞夫人。

“我出了聞家便滿腦子都想著要來見你，其實心中也沒想好要說什麼。”盛卿卿扯起角笑了一下，頭也不抬地道，“我原先也不想說給你聽，免得你要為我心……但既然珩哥哥也有不安之，不若我們便做個換吧。”

“……什麼換？”

“即便嫁給魏仲元，我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死的。”盛卿卿抬臉道，“你如今是我最信的人，那能不能也信我一回？”

孟珩點頭，但又搖頭，“我早知道你會嫁給魏仲元。”

盛卿卿想了想，道，“你夢中我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

若是孟珩的夢真這般靈驗，那或許夢里的也是去魏家調查江陵一案，那因故亡也不奇怪。

“不知道，”孟珩森然地道，“但我殺了他。”

盛卿卿一噎，手上不自覺地又了兩下孟珩的繭，“那……”

“魏家很忙，會一直忙到不再有魏家的那天。”孟珩將語速放得極慢，即便這算是他的第二次機會，卻也仍舊小心措辭避免詞不達意，“你不會嫁給魏仲元。”

他這句話一出口，盛卿卿便瞬間明白了過去發生的一連串事。

孟珩恐怕早就知道同意嫁去魏家的真正理由了。

不必想，消息多也是從王敦那里走的。

就連魏二殘疾、魏家陷多事之秋，或許都不了孟珩的影子。

虧還小心翼翼想著不將孟珩牽扯其中，今日之前有意什麼也沒告訴他。

盛卿卿思索了會兒，越發覺得面紅耳赤，有心多問幾句夢里夢外的事，臨到邊時卻不知道怎麼的變了另外一句話。

“——若聞夫人所言屬實，那我如今要嫁的人已經不是魏三公子，而是一紙詔書，指婚給九皇孫了。”

孟珩：“……”

他冷著臉反手住盛卿卿腕間，“也不會是他。”

第73章

同孟珩這一日的互相坦白實質上將盛卿卿自己也小小地驚嚇到了。

或許是那個擁抱的瞬間改變了什麼，才讓盛卿卿不假思索地便將原本不打算問的問題問出了口，又將不打算說的小說出了口。

用完晚飯從大將軍府離開后，盛卿卿甚至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從聞家出來時是個什麼渾渾噩噩的心了。

當然，這也不至于讓忘記正事。

譬如，才隔了一天的功夫，九皇孫又到孟府來了一趟見盛卿卿。

這次沒有聞茵，也沒有衛封，九皇孫也沒問盛卿卿要不要同他一起上街逛逛，而是道，“盛姑娘，借一步說話？”

盛卿卿心中早有猜測，沒問對方想說什麼便帶他去了孟府里一個方便講話的地方，道，“殿下要同我說什麼？”

九皇孫目飄忽，臉上還有點紅，視線左右搖晃了幾下，才道，“我知道盛姑娘同魏夫人見過面，也知道你本來是要同魏仲元定親的，只是諸事不順一路拖延到了現在……但這也就是還沒有定親了。”

九皇孫生得一幅乖巧年的模樣，帶著點兒赧說話的時候，人看著便想會心一笑。

盛卿卿確實也笑了笑，溫和地道，“但魏夫人和外祖母都談好了，這事兒應當不會有變的，不過是我多等等些的區別罷了。”

九皇孫道，“可以后的事誰知道？既然你現在還沒有婚約在，那我……別的人應當也是可以求娶你的！”

盛卿卿含笑凝視九皇孫的眼睛，“殿下是要告訴我這‘別的人’是哪位嗎？”

“我……”九皇孫吞吞吐吐了一會兒，突地跟下定了決心似的飛快抬頭道，“若是盛姑娘同意的話，我想請皇爺爺下旨給我賜婚！”

雖然早有預料九皇孫的來意，但他來在圣旨之前，到底還是盛卿卿挑了挑眉。

至不是二話不說一道詔書下來，說明皇帝應當也不打算將急了。

若不是知道里詳，盛卿卿還真要被九皇孫這湛的偽裝給騙過去了——他的神實在將一個竇初開的年輕人演得活靈活現的。

若是三日前的盛卿卿聽到九皇孫這話，會禮貌地拒絕對方；若是剛從聞家出來的盛卿卿聽到，更會在此之上警惕應對不破綻。

可偏偏現下的盛卿卿是已經同孟珩了心的盛卿卿。

淡定地眨了眨眼后，盛卿卿笑盈盈道，“殿下，我有一句話便直說了，還您不要介意。”

九皇孫殷切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期待希冀，“請講。”

“陛下若有話想帶給我，殿下直說便是了，不必非用這個方式。”盛卿卿看著九皇孫面上的笑容和一點一點沒下去，自己角的弧度卻一點也沒有改變，“我孤家寡人慣了，能為我自己做決定。”

九皇孫邊最后一點笑意也終于完全收了起來。

他在盛卿卿面前幾乎一直是笑著的，突然斂起笑容時，整個人突地氣質也跟著變了。

如果說先前是個滿懷慕之的年，現在便是個對什麼事都當作戲耍的無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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