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玉煩死了。

“你哪那麼多廢話？”

司凜：“我是為你好，別再一個沖，再把后半輩子搭進去。”

“這話從誰里說出來，都比你來說有資格。”

“我怎麼沒資格？”

“他是渣男，你是變態，大哥別笑二哥，我遇到他倒霉，遇到你也沒好到哪去？”

司凜：“我除了是個變態，哪點不比他強？”

葉青玉腦瓜子嗡嗡嗡的。

“他頂多是讓我糟心，你是要我命！”

司凜皺眉，“我什麼時候要過你的命？”

葉青玉張了張口。

他：“我是要你給我生個孩子，那是創造生命。”

“滾！”

孩子孩子。

聽到這兩個字就心里發。

司凜想到什麼，看了看，識相地閉了。

葉青玉看了眼時間，距離登機時間已經不遠。

徐家義能不能來，心里有數。

心里有個角落，閉門謝客很多年，只被填滿過一夜，就又被挖空了。

沒法形容這種滋味，敲骨斷髓，還是二次傷害。

默默躺到床上，盯著對面發呆。

司凜瞥了眼的后背。

“抹眼淚呢？”

“閉。”

“抹了也沒用，他邊人比你更會抹眼淚。”

葉青玉閉了閉眼，沒好氣地拉高被子，把自己整個埋了進去。

煩！

司凜看著被蓋住的單薄影，不留痕跡地哼了聲。

傻的。

等徐家義，下輩子吧。

……

酒店樓下

大概是一夜沒睡，徐家義覺頭有點暈。

司機主提醒：“夫人也來滬城了，跟爺小姐們在一起，要過去找他們嗎？”

“再過會兒。”

“好的。”

滬城是世界級的經濟中心，哪怕是清晨，也是到都不缺忙碌的人。

和二十多年前相比，這座城市已是另一個模樣。

徐家義想起很多年前，他跟葉青玉結婚一年多后，曾帶著兩個孩子來看許家二老。

他和許怡歡不過是年胡鬧，匆匆相伴一程，后來許怡歡和陳景辭在一起，他也是真心祝福的。許家二老從沒將兒婿的死怪在他頭上，待他猶如親子。

那一年，他有妻有子，全家福照出來的一家四口，比夢境中還要好。

有時候，他自己都驚覺。

他們似乎并非大吵大鬧過，明明只是一點小誤會，可能一句話，一個擁抱，就能解決所有，竟然能一步一步，走到遠得看不見對方。

有很多次機會，或許他稍微往前邁一步，結局就會不同。

郵箱里的信，他是有機會看到的。故地重游，他是一個人去的，郭薇從底下人口中得知消息才跟來。那時候，他剛跟郭薇登記，是被氣得沒了理智，沖所為。

現在想想，對不住，也對不住郭薇。

“先生，現在走嗎？”

司機再度問了一句。

后座沒有應答。

司機詫異，往后看去，這才發現，徐家義臉蒼白，靠在座椅里，眉頭鎖，竟似陷了沉睡。

因為他上有監測手表，并沒報警，司機想了想，估計他是累了，便沒再發出聲音。

徐家義做了很長一個夢，從徐家祖居的瓊州開始，到后來徐家落地生的港城。

一點一滴，都好像在昨天一般。

年意氣，摯友摯，夢里，都還在邊。

恍惚睜眼，耳邊是陌生的呼喚。

他覺頭重得很，扶著座椅扶手，才勉強起。

他的人是司機，看他醒來，大大地松了口氣。

“先生，您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徐家義皺眉，掃了一眼時間。

九點二十。

他猛地驚醒。

司機趕道：“我看您睡得沉，沒敢您，快到上班時間了，怕誤了您的正事，才了您兩聲。”

徐家義心頭發沉，立刻要下車，想到葉青玉可能已經去機場，他還是先給打電話。

然而號碼撥出去，聽到了的聲音，卻只是……留言。

就像是留聲機里的聲音，和他手機里保存的那些二十多年前的聲音一樣，猶如穿時空，朦朧地到了他耳邊。

“睡醒了？”

笑了笑，說：“你遲到了啊，我就不等你了，先登機了。”

徐家義呼吸窒住，握著手機，靠在座椅里一不。

手機里，的聲音平和又堅定，和多年前易燃易的小辣椒判若兩人。

“現在應該不早了吧？”貌似聊天一般，“你現在份可不一樣啊，別想著翹班，趕回港城吧，去你的位置上發發亮。”

“徐家義。”

“別來找我，也不準來找我。”

明顯頓了下，聲音哽住。

長久的沉默，每一秒，都在折磨徐家義的神經。

“我們都不再年輕了，不是可以一沖就什麼都不顧的年紀。你有家庭，有孩子，還有前途。這些都是你前半生好不容易積累的，就這麼拋掉，你不覺得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輕笑了聲，長舒一口氣，仿佛釋懷。

“你太沖了，你每一次沖，結果都很慘。我知道，這件事上我跟你一樣，都蠢的。但我現在年紀大了，我學會理智了，你學學我，也冷靜點。”

“實在不行，那你問問自己，還記不記得之前說的那些豪言壯語。”

“別裝啊，你肯定不能忘，你吹過很多次的。”

“你說……”

“有生之年，要重振徐家，要讓港城最高的榮耀，再回到徐家手里，要做港城第一人。”

徐家義頭哽住。

這些話他是說過。

但忘了，后面還有一句。

葉青玉，等著我，我早晚會讓你做港城的第一夫人。

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頓了頓，說：“我們在一起那些年，我很快樂，雖然結局不好，但過程滿分。沒有人規定過，到最后得一塊兒進棺材，對吧？你如果覺得憾，那我告訴你，沒什麼可憾的，至對你來說，不該有憾。別忘了，我只為你穿過婚紗。”

“從頭到尾，留在原地的都是我，你才是贏家。”

“既然贏了，就該一往無前，永不回頭。”

“從此刻起，跟葉青玉劃清界限，回港城，回家，去做個好領導，好爸爸，好丈夫。那我才瞧得起你，才算我沒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