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碧院還維持著原樣，陛下不允許變，甚至用的宮人還是老的那批。

小桃子得知小關子深夜來訪，忙不迭的披著厚重的外衫，打開耳房的門請他進來，若沒有陛下的指令，想必小關子不會來找。

“你這日頭過的好，一年過去，倒是神幾分。”小關子無痛無的笑說著。

沒有上頭主子要伺候，又是東宮碧院唯一的大宮，日子自然好過許多，可這不能說出來，不然眼前這溫和的關公公轉瞬間就能把碾塵埃里。

“關公公您這話說的。”小桃子哀苦的悲嘆一聲，“皇后娘娘對我恩重如山，我這一年里總是掛念著皇后娘娘，就覺得娘娘還沒走，還留在碧院似的，于是我打算在碧院守一輩子。”

何其忠心耿耿的婢，可是小關子并不是來和唱大戲的。

他說起正事，“陛下要皇后娘娘生前經常帶著的那副玉鐲，我記得當時你收好，你去把它拿出來，我要給陛下。”

小桃子誒了一聲，帶著小關子往碧院的庫房走去。

庫房里堆著的都是皇后娘娘曾經用過的件，每日都有宮人拭，再放錦盒當中，所以干凈整潔，找著也方便。

小桃子兩名宮持著燈跟一起找，外頭的雪還再下著，對于宮人來說，實在算不上好景，冬生寒夜，宮的裳就算是冬衫，在這深夜里仍然們手腳遲鈍。

“找著了！”

一個掌大的錦盒被小桃子放在手里，打開來就是一個品相不好的玉鐲子。

小關子將它拿在手上，掂量打探，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他想應該就是陛下想睹思人。

他哪里會知道，這個玉鐲子早早的被慧青掉包過，連曾經的寧如頌都沒有察覺出破綻，更別提小關子了。

小關子將玉鐲子放回錦盒里，轉要走時又住了小桃子，“你和我一起去面見陛下！”

萬一陛下還有什麼要問的，也不至于再跑一趟。

“是！”小桃子心里頭千百個不愿意，在陛下曾經還是太子的時候，每一次在陛下面前都戰戰惶恐，生怕出一星半點的錯，的命也就沒了。

外頭的風霜凌冽骨，兩個宮人持著宮燈在前頭開路，小桃子瑟瑟發抖，手都到了袖子里，卻仍然阻擋不了風灌進去，想著等回去定要洗一次熱湯澡，活絡活絡子，明早也要在裳里再添一件！

走了有半個時辰，腳都發麻，這一年里小桃子從來沒有過這種苦，都沒有出過東宮，而東宮一個主子都沒有，連人都不需要伺候，子也就氣了些。

聽說東宮的那些嬪妃都被陛下安排在皇宮西邊的三座宮殿中，不論出高低的統一給了采的位分，用著曾經皇后娘娘的法子，不短食用度，們邊帶著的宮人也是們用的順手的。

只要們老實本分，日子倒也能勉強過下去，三座四四方方的宮殿，就是們余生的歸宿，怨不得任何人。

小桃子是第一次到陛下的永定宮，華貴奢雅中著濃厚的空詭異。

小關子領著走進殿，殿燈盞全部點著，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段時間寧如頌已經徹底清明過來，他坐在案幾前，披著繡金龍紋大氅，里頭還是雪白的寢，發也未冠起，披散在后頭。

錦盒被小關子恭敬呈上，寧如頌打開，這副玉鐲和他上次看的并無所出，他拿著玉鐲靠近香灰珠，兩者微微相，發出夢中的叮當脆響。

“叮當！叮當！……”

寧如頌默默的敲著，不敢過于用力，怕毀了這兩件東西。

他在夾中攥著能令他平舒一瞬的聲響，妄圖能回到那個夢里拂開眼前一切模糊的霧障，再見一回賀玥的面容。

夢里笑的真心實意，他很久很久沒見過了。

過了半晌，寧如頌停下作，他發問道，“這副玉鐲的來是哪里？”

那時候賀玥的子不好，他僅僅只是將這副鐲子從賀玥手上拿了下來，并未追溯源。

跪在下方的小桃子愣住了，一時半會兒答不出來，只能如實稟告，“回陛下，奴婢暫時不知，皇后娘娘首飾繁多，奴婢要去翻過冊子才能知曉。”

“去查！”寧如頌略略揚起的尾音帶著與平素格格不的焦急。

寧如頌的神經在駭，一玄之又玄的直覺在推著他，他探查下去！

小桃子跑回東宮碧院將十幾本冊子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查出這副玉鐲的出！

“怎麼會找不到呢？！”小桃子在冬日里出了滿頭的大汗，“再從頭到尾查一遍！”

“是，桃姑姑！”旁邊的宮拿起第一本冊子從頭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