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尾不敢把許知霧往前頭的堂帶,便只好往后走,在花園里頭轉了轉,而后在回廊里穿行,許知霧意猶未盡,還想走得更遠。
“哎呀,姑娘。”焦尾驚呼一聲,正走得發熱,想一汗,結果往上一模卻沒到帕子,猶豫了下對許知霧說,“奴的帕子不見了。姑娘站這兒別,奴回去找找立馬回來。”
許知霧等了一小會兒,聽見院墻那邊有篤篤的聲響,還有某種道不出的香氣,也不知道那邊是在做什麼。
瞧了瞧焦尾離開的方向,有些耐不住地踢了踢腳尖,而后挨著墻悄悄挪了挪步子。
越挪越快,最后幾乎跑起來。
許知霧循著聲音和香氣跑過去,只見院墻一角有個糙的木質小門,費了勁兒推開門,外頭竟別有天!
好多的人,都在各做各的事。
那個篤篤聲響是一個婦人拿著搗槌往盆里敲打呢,隔了道墻,有個男子正站在□□上將一塊塊餅狀的玩意兒往梁上掛,不僅如此,還有人在繞著一個大大的圓盤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們都在玩什麼?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地方?
許知霧認不得這些人的面孔,這些人卻好似認識。
率先看見的是那個搗裳的婦人,婦人驚呼一聲,“姑娘!您怎得來了我們這腌臜地兒!”
往許知霧后一瞧,沒有跟任何丫鬟,頓時慌道,“姑娘您快別過來了,就站在那別,小心過來臟了您的腳!”
另幾個做活的下人見狀也附和,“姑娘您快回主院吧,來我們下人院子平白臟污了您!”
許知霧愣在當場,眼里一張張面孔全是張驚慌的,哪怕堆著笑,也像是在極力將往外推。
原來這麼多人都不喜歡嗎?
許知霧無措地往后退。
……
此時一個小廝正帶著許孜悉府邸,遠遠看見許知霧站在下人房的小門,便道了一聲,“壞了。”
許孜循著小廝的目看過去,“為何?父親母親不讓阿霧妹妹去那里?”
“老爺夫人自然不樂意姑娘去這些地方,公子有所不知,咱們姑娘是好奇心最重的,以前見了賣糖畫的,竟也要去學做糖畫!老爺夫人無法,便給了那老丈人一些銀錢,讓他帶著姑娘做出來。結果姑娘做完了不算,還要當街吆喝!”
聽了小廝說的,再加上許知霧背著許父悄悄瞪他的那一眼,許孜心下算是對許知霧的子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這小廝嘆了一聲,頭疼地說,“綠綺焦尾怎的也不跟在姑娘后頭照看著。罷了,公子您先在此地等奴,奴去把姑娘帶出來,免得起了興致要去做下人的活。”
許孜聞言笑了笑,“我去吧。”
……
許知霧若有所地往后瞧,在小門見到了一道月白的人影。
許孜正站在小門外頭看著,與目相接之后便輕輕彎而笑,“方才見阿霧妹妹一個人往角落走,不放心便跟了上來。阿霧妹妹想要瞧瞧下人房?”
大抵是在這麼多陌生人里頭終于見著了一個眼的,許知霧對他的抵都了一些,點點頭,抬起下說響亮地答,“我就隨便看看。”
許孜徑直走過來,蹲下平視許知霧,緩緩道,“自然可以,這里是許刺史的府邸,阿霧是許刺史的兒,整個許府都沒有阿霧去不得的地方。”
他的語調平和,卻那些抗拒許知霧的下人目躲閃起來。
這些下人隨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年至多只有十四五,哪里會是故意暗諷他們?
許知霧覺得許孜說得很對,重重點了頭,將手遞給許孜,又驕矜地抬了抬下。
許孜會意,笑了一聲,將許知霧那只乎乎的小手牽牢了。
他慢慢牽著許知霧往前走,見許知霧眼睛亮晶晶,還笑著向解說,“那是在洗裳,不過阿霧的裳不歸洗,洗的應當是主院下人的裳,洗裳很累很累,手也會疼。”
許知霧一聽,就對洗裳不興趣了。
許孜繼續,“這人掛的是酒曲,日后可以收下來釀酒,不過阿霧現在還小,不能喝酒……”
許知霧聽了個囫圇,卻滿足極了。
不喜歡別人因為是小孩子,就敷衍或是不肯告訴。
而這個“哥哥”卻耐心地一個一個說給聽,走得也很慢,聲音也很好聽。
好像一點也不討厭他了。
于是友好地問許孜,“那你能喝酒嗎?”
許孜答,“我也不能。”
許知霧驚訝地看過來,“你也不夠大?”
“嗯……年十二。”
“可是你看上去好高,我以為你好大好大了!”
許孜:那倒不至于……
許知霧還糾結著年紀與高的問題,比劃了一大截,“你就比我大六歲,卻比我高辣——麼多!”
許孜聞言正想怎麼安,卻聽極為自信地說,“也就是說,再過六年,我就有你這麼高!太好了!”
“……”許孜了,也沒去打擊小姑娘自信心,于是保持了沉默。
許知霧忽地手一指,“我想去看看那個怎麼做的,你帶我去吧。”
終于來了。
許孜倒沒有頭疼的覺,耐心導,“一塊酒曲要做很久,我帶阿霧妹妹去看的話,看到明天也看不完。不過阿霧妹妹且看,那邊的酒曲都已經做好了,我們去幫忙掛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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