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孜點點頭,“魏公子等到現在還未用晚膳吧?不如來我院子里一起吃?”
魏云蕭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家里人還等著我呢。”
說完生怕許孜留他,飛快地離開。
離開之前還看了許知霧一眼,只見許知霧仍舊抱著哥哥的手臂,一眼也沒有看他。
現在只剩許知霧一個。
許孜靜靜看了一會兒,大概因為他的眼睛過于濃黑,不帶笑意的時候便有些懾人。
許知霧被他看得不自在,抱著他胳膊的手也松了,抬眼小聲地問,“哥哥,怎麼……了嗎?”
許孜抿了抿,“魏公子是外男,怎麼去了阿霧的院子?”
“他帶了阿嫻的信啊,又不肯給我的丫鬟,非要我出來親自拿信。”
許知霧沒想那麼多,許孜卻是看出來了,那魏云蕭魏公子,顯然是對許知霧生出了喜之心,卻以嬉笑掩飾,大概不得小姑娘瞪他打他吧。
許孜想說什麼,可了,說的卻是,“這信,不拆開看麼?”
許知霧愣愣地點了點頭,當著許孜的面打開了信,上頭寫著:“阿霧,這幾天都不能見你,也不能和你玩耍。爹娘覺著我這一次鬧得太過,不像個淑了,決心要將我矯正一個妥帖的閨秀。我知道他們最后大概要失,不過我也不能現在就和他們這樣說,我會挨打的。待我被放出籠,第一時間來尋你。”
“啊?阿嫻好慘。”許知霧為好友到憂愁,卻又覺得收到信件是一件很新奇有趣的事,于是蹙著的眉頭很快放開,臉上甚至出了笑,“我也要給阿嫻好好回一封信。”
拉著許孜進了屋,磨墨鋪紙不亦樂乎。
正思索著回什麼,忽地被許孜握住手腕。
“不要咬筆桿。”
“哦……”許知霧瞄他一眼,老老實實松開。
回,“阿嫻不做淑也很好,已經有那麼多淑,不差阿嫻一個。期待不久之后與阿嫻見面。”
寫完便抬起頭問許孜,“哥哥,你能不能也寫一封信給我?”
“哪怕哥哥就住在旁邊的院子里,人就在阿霧面前,也想要收到信?”
“嗯嗯!”
“……”許孜看著亮亮的眼睛,一時間覺得還是那個半人高的小姑娘,他溫聲答,“好。”
“哥哥快寫,快寫!”許知霧急切地將筆塞進許孜的手里。
許孜搖頭笑了笑,提筆寫下,“阿霧妹妹,見信如晤。”
許知霧滿意地連連點頭,只這麼一個開頭,就很有信件來往的覺啦。
“阿霧先回避一下,被你這麼盯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實在沒有寫信的氛圍。”許孜說。
許知霧猶豫了一瞬,很快應下。
為了能拿到哥哥寫的信,忍一會兒好奇心也值了。
天漸暗,甚至地點上了蠟燭。
燭搖曳,將許孜墨的長發映照出一圈暖的澤,也將許知霧的眼底映亮了。
“好了。”許孜笑著瞧一眼,將信紙疊上。
見許知霧滿懷期待展開信紙的模樣,許孜眼里笑意更甚。
“阿霧妹妹,見信如晤。今日阿霧習得了《禮記》中《大學》一文: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
許知霧沒念下去,臉先黑了。
豁地從信里抬起頭,“哥哥!我要你寫信,不是抄課文!”
對上許孜那雙含笑的桃花眼,聲音忽地弱下去,“你討厭死了……”
見生氣,許孜竟覺到愉悅,眉開眼笑地將氣呼呼的小姑娘拉到邊來,“這不正好可以給你用來寫今日的功課麼?”
“不要。我不要這樣的信,哥哥你再給我寫一封嘛。”許知霧順勢偎進他懷里,扭來扭去地撒,“我要那樣正正經經的、和真的信一樣的。哥哥你給我寫‘不知阿霧妹妹近來可好?’‘許久未見,甚是想念’這些話,好不好,好不好?”
許孜只是笑,“哥哥不寫,每天都要見的人,寫什麼‘想念’?”
許知霧還是央他,蹭他,使出渾解數想讓他心答應。
方才氣,現在急,薄薄的臉皮早已微微漲紅,眼尾也飛上兩抹緋,乍看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這是天生的優勢,生得好,子,尋常人抵抗不了。
若在以往,許孜早便應了。
這一次,他面上的笑容卻忽地滯,垂眸看著氣可的、毫無防備的小姑娘,許孜頭一回側過去,避開了肆無忌憚的撒攻勢。
“?”許知霧眨眨眼,“哥哥?”
許孜移開眼眸,沉默了一會兒才轉回來,目如往常一般溫和,瞧不出什麼異樣。
他問了個問題,“阿霧方才為何要與魏家的公子打打鬧鬧?”
“啊?”許知霧不明白他怎麼又提起這事來,下意識答他,“他很煩的,每次都討打挨。可惜我今天沒打著他。”
說著,拳掌,像是要在下一次見到魏云蕭的時候打回來似的。
許孜斂目,燭從瞳仁里消失,一雙眸子越發黑若深潭,他搖頭說,“不論如何,你們如今都長大了,需要注意一些分寸。便是他故意惹怒你,也不應上手。”
許知霧想要反駁,又聽他繼續說,“除此以外,見外男需著齊整,不可披頭散發,言語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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