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孜一直聽著。
“哥哥,你幫我彈琴伴奏吧?”
許孜點頭,見眼皮子已經闔上,便出聲應道,“嗯。”
“……”許知霧放心地睡著了。
睡著之后的模樣格外乖巧可,睫卷卷地覆在眼下,小小的瓊鼻微微翹起,紅潤的也嘟著,像是在睡夢中也在地訴說著的不滿。
許孜看了一陣,很輕,很慢地將自己的手回來。
……
夜,許知霧一邊想著跳舞的事,一邊隨手撥弄著浴桶里的水波。
漸漸地想出一些跳舞的作,便比劃起來,攪得水聲嘩啦作響。
“姑娘,莫要玩水了!當心著涼。”外頭的綠織出聲提醒,許知霧高聲應了。
忽然想,午睡那會兒好像忘了詢問哥哥的心事。
顧著說自己的事了。
熄燈閉眼之后,許知霧半晌睡不著,反倒是舞蹈的作越來越清晰,幾乎了形。
許知霧倏地坐起,掀開被子下床去。
要去“關懷”哥哥了。
“順便”給他看看這一支舞怎麼樣。
興致,。
許知霧踮著腳尖,貓著步子,噙著笑,慢慢地往門口挪去。
從小就怕善姑查房,怕善姑搬出這個規矩那個規矩。
可偏悄悄逾越善姑的規矩。
一路順順溜溜地到了隔壁院子,許知霧放下腳后跟,踩實了地,大剌剌地走到許孜屋前,見他屋里還亮著,推開門“嗖”地一下鉆進去。
“哥哥。”
許孜的房間里沒有鋪什麼毯子,只用水磨石平鋪地面,亮如鏡,許知霧一路小跑過去,響起一串“踏踏”聲。
用氣音說,“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一邊說,一邊靠近他。
此時的許孜正倚靠在床頭,一只支起,將將蓋著層薄被,隨意地翻著一本書。
燭臺上的焰苗被許知霧靠近時帶起的風刮得晃了晃。
連帶著許孜的影子也微微搖晃。
許孜側過臉來看,聲音低緩,“怎麼還沒睡?”
“現在又不晚。”許知霧坐過來,手抬了抬許孜手中的書,瞧清了封面,“《韓非子》?也不見你看什麼話本子之類的雜書,都看這樣正經的,難道要去考試,去京城做?”
許孜略笑了笑,沒有回答。可觀他這個笑,顯然并不覺得赴京做是個好歸宿。
許知霧便放了心。
就希哥哥一直一直在邊,才不要去什麼別的地方謀前程呢。
“那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跟我說啊,我保證不告訴爹爹娘親,就我一個人曉得。”許知霧雙手捂住,雙眸笑月牙形,“守口如瓶!”
許孜搖頭,手撥了撥許知霧的額發,“哥哥沒有心事,阿霧放心吧。”
許知霧歪頭,“真的?”
“嗯。”
于是許知霧仔仔細細地盯了他一陣,見他神未變不似說謊,便了然點點頭,“那好吧,如果有的話,一定要和我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我會講笑話啊。”
“什麼笑話,‘阿霧不屬兔,屬狼。因為‘阿霧’聽著像狼嚎’這樣的?”
許知霧紅了臉,是說了不次這種笑話沒錯,但模仿得好笑,哪里像他這樣語氣平淡,以至于聽上去無聊至極?
站起來,叉著腰盯了許孜一會兒,可他不為所,甚至還笑著翻了一頁書。
許知霧將他手里的書搶了,給他放得遠遠的,而后接著盯他。
“……”許孜無奈,“哥哥錯了,不該這樣說阿霧。”
“那作為賠禮,你得看完我這一支舞,然后幫我想想配什麼樂!”
外頭烏云并未散開,今夜沒什麼月,唯有屋里的燭火照亮了一方角落,許知霧的腳下也只有一個影子,廓清晰地投在屋里的屏風上。
兩只纖細手臂舒展地向上,腳尖也抬起來,繃得直直的,這是起舞的姿勢。很穩,單腳定在原地也毫不費力,仿佛蓄著勁一般下一瞬便要起來。
許知霧抬起眼,沖許孜甜甜一笑,而后忽然了。
舞,跳躍,旋轉,回眸。
像一只翩躚的蝶,姿優靈。
只穿著雪的寢,就跟在臺子上跳舞似的。從小跳得多,神態眼神都極到位,總在該抬眸的時候抬眸,該笑的時候笑。
扯著寢的袖口半遮面,著手臂假裝搖晃手釧,就連此時此刻沒有的東西也想象出來了。
起舞的許知霧,比平時的單純氣,要多出不的嫵。
一雙貓眼狡黠靈,連頭發都會撒似的。
許孜的目一直落在上,不曾移開。
他好似在認真地思考配樂的事。
許知霧最后定在倒酒的姿勢上,單往后抬,腳尖朝上繃直,上得很低,的腰肢塌下去。與此同時往前展手臂,像是倒酒,也像是討要擁抱。
質的寢往下,領口微空。
卻沒察覺,甚至彎起角出了堪稱的笑容。
許孜燙到一般移開目,生怕自己看到什麼。
燭照不到的頸后爬上一片緋紅。
可移開了目,卻又看見屏風上姿曼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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