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蕭練地說，“誰你臉上畫得那麼丑。”

“隨便你怎麼說，我今日又不是去親。”許知霧說著，手往旁邊的茶壺過去。

魏云嫻立馬截住的手，按著不讓，“現在喝了水，等會兒你想那個怎麼辦？”

“我就喝一點點。”

“不行，你的口脂也不能掉。”

許知霧眨眨眼，聲音糯，“阿嫻，我。”

“你仰著頭，我給你倒一點點。”

于是魏云蕭便看見許知霧仰著腦袋張了，而他的妹妹則拎著茶壺耳，往許知霧里倒了一線茶水。茶壺放回去之后，兩個姑娘莫名地吃吃笑起來。

魏云蕭便在心里嘆一口氣，哪怕魏云嫻腦子有問題，也是他妹妹，不能嫌棄。而許知霧，有問題嗎？沒有，都是妹妹帶的。因此他作為哥哥，要負起這個責任。

“阿霧，我過來的時候聽見好多人在談論你呢，不過你放心，都是夸的！”

魏云蕭想起書院里慕許知霧的學生一抓一大把，便忍不住酸道，“又說什麼‘駢州之珠’了？”

許知霧得意起來，“別人就要夸我，就夸我。你不服氣，怎麼沒人你‘駢州之珠’？”

“我還不稀罕呢，‘駢州之珠’聽上去多像‘駢州之豬’。”魏云蕭說著，在耳邊做了個豬耳朵的作。

許知霧又氣又笑，想去打他，卻被這一所累，只好端莊地坐著，用眼睛剜他，“你再說‘豬’，再煩我，就先給我出去。要不是阿嫻，我還不放你進來呢。”

說著又去推他胳膊，“你是阿嫻的哥哥，怎麼往我旁邊坐啊，你過去過去。”

魏云蕭的耳朵悄悄紅了，口不擇言道，“那不是因為你哥哥沒在麼，我就代他坐一坐，你別小氣。”

剛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對面的魏云嫻也不住地給他使眼。

猶記得許知霧的哥哥剛走沒多久，他去逗許知霧，“怎麼不見你哥哥，你哥哥不要你了？”

本以為會氣得來打他，不料許知霧當場大哭，口中嚎著“哥哥，我要哥哥……”

怎麼也哄不好，魏云嫻為此捶了他好多下。

此時，謝不倦正被人領著，朝這邊走過來。

“姑娘就在前頭的屋里等著，再過一會兒，就要上臺跳舞了。”

謝不倦笑著點點頭，目好似已經穿過了門墻，看見了長大之后的許知霧。

“咳。”屋里，魏云蕭輕咳一聲，大著膽子問，“知霧，你哥哥都離開那麼久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許知霧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很快揚起一個笑，“沒有說呢，不過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早就沒事啦，你們想說什麼盡管說，我又不是什麼瓷杯子瓷碗，還怕把我磕了摔了？”

“還有，他就是我堂哥，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家。”許知霧垂下眼，手指摳著桌子的角，“誰說一定要回駢州和我們一起過日子？”

屋外正要敲門的謝不倦頓住。

說，堂哥。

第31章 是哥哥 [VIP]

傍晚的暖灑下, 在門上投下一道高大清瘦的影，這道影停留地有些久，許知霧瞥過去的時候留意到, 揚聲問, “到時候了？”

外頭的聲音有些低啞, “沒有。”

“那你過來做什麼，有什麼別的事麼？”許知霧問完, 又有些奇怪，這人的影不像是在州府里見到過的, 其姿拔，肩寬腰細, 脖頸修長，發間橫簪，單一個影子便很有貴公子一般的溫雅之。

若州府有這樣年輕俊俏的后生，爹爹許是要心思問人家是否婚配了，許知霧想到這里，角不由彎了彎, 再出言時便帶上了笑意, “有什麼事可以進來說呀。”

屋里姑娘的聲音輕快俏，與方才提起他這個“堂哥”的時候那種平淡的語氣渾然不同。

謝不倦不由想, 三年時間，說短不短，可說長也不長，甚至的信件里字里行間都是急切的分與濃重的思念。

可如今已聽不出他的聲音, 也認不出他的影子, 怎會如此？

里頭的許知霧越發覺得奇怪, 起往門口走去。

這一舞太過莊重, 走的時候長長的擺曳地，赤著足，一頭烏發只由兩發辮攏在腦后，發上沒有任何繁復易落的金飾玉飾，只在耳后綁有兩簇雪白的羽。

許知霧打開門走出去，隨意地抬眼往上看。

而后徹底愣住。

這個人逆著，許知霧不自覺瞇起了雙眼，可看清了他的濃眉長睫，看清了他那雙形狀優的桃花眼，甚至聞到了他上那種清清淡淡的、被日照得幾乎明的氣息。

許知霧臉上原本輕快的笑意消失殆盡，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他走得突然，回來得也毫無預兆。

“阿霧。”謝不倦輕聲喚，許知霧這一系列反應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本以為，哪怕許知霧沒有驚喜地跑過來撲向他，至也是開心的。

眼前的小姑娘，已經算是大姑娘了。比十二歲那年高了一些，也長開了許多，五比之俏更多了幾分明艷，像是一朵舒展盛開的花。穿著正紅勾玄邊的深，約出兩彎玉質鎖骨，腰肢很細，長曳地。加之裝飾極的一頭半披長發，就像……

在閨房梳妝等待出嫁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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