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微微適應了下這樣的親, 沒躲。
“回去吃?”
“回哪?”
霍硯舟說這話時看向的視線帶著些揶揄, 阮梨微窘,“回——我自己的公寓, 我一個人回。”
故意這樣說, 帶了點終于大仇得報的嗔。
“那不行。”霍硯舟將的手指收, 果斷拒絕。
“為什麼不行?是你主問我意見的。”
霍硯舟偏頭看, “是我主征求意見, 但不代表我要順應要求。”
阮梨:“……?”
好一個黑心資本家的談判話,照這麼下去, 還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阮梨抿,打算采用不抵抗不合作策略。霍硯舟當然沒有錯過眼底的那點小緒, 卻又發現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
“不舒服?”
“……”阮梨微頓一下, 不應話。
“怎麼了?”
阮梨:“。”
“阮笙笙。”
“唔, 你好煩。”阮梨趁機掙霍硯舟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卻又被霍硯舟一把捉住手臂。
“到底怎麼了?”他眉頭微皺, 語氣也沉。
咖啡店的工作人員好奇地看過來,有人認出在旁邊的博院上班, 用眼神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又悄悄在耳邊做了個報警的手勢。
阮梨:“……”
誤會有點大。阮梨不想被圍觀,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地小聲道:“肚子不舒服。”
“什麼?”
“……”
著聲音,阮梨又很快地補充了句,“孩子的事。”
霍硯舟微怔一瞬,眸底涌上了然,原來是這樣。
“這種事有必要跟我害?”
阮梨:“……”
怎麼就不能害?雖然但是……上一次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整個人都在一個半醉半醒的狀態,很多事印象模糊,到現在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他們兩個人在親關系上的進度不一樣,當然可以害。
霍硯舟失笑,沒等阮梨開口,又重新牽住的手,“那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公寓了。”
*
君庭多天沒人住,雖然每天都會有阿姨來打掃,但還是顯得有些冷清。阮梨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茶幾上的果臺,橙黃的一大捧,枝繁葉茂,在凈白的寬口豎紋瓶中,晴朗明的奪目耀眼。
這是阮梨第一次在君庭看到這樣明亮彩的布置。
霍硯舟:“湯姨隔兩三天就會帶一束新鮮的來,你有湯姨微信,喜歡什麼,直接告訴,不只是花,其他什麼東西都可以。”
“哦。”阮梨點點頭。
來的路上霍硯舟就已經讓陳叔準備好了晚餐。
廚師剛剛離開,餐桌上還擺著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櫻桃牛粒、蛋蒸糕、百合香干、木耳菠菜和豬肝蓮子湯,還有一盅紅糖燕窩。
一眼看過去,全是補氣的。
“問了湯姨,說孩子生理……”在阮梨幽幽的凝視里,霍硯舟笑著改口,“孩子肚子不舒服的時候,吃這些最好。”
阮梨有點懷疑,“這會不會太補了?吃完不會上火吧。”
“不會。湯姨很有經驗。”
霍硯舟的廚師每次做的菜都很合阮梨的胃口,的牛粒沾了櫻桃的酸甜,蒸糕里裹了鮮香的魚籽醬,豬肝湯清爽不油膩,兩樣素菜也可口。
阮梨胃口小,每一樣吃得都不多,但每一樣都要嘗嘗。
忽然又想起程雅芝從前的話,眉眼不自覺染上笑。
“這個木耳菠菜這麼好吃?讓你笑得這麼開心。”像是想要驗證,霍硯舟夾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
“不是。”阮梨搖頭,“是我想起我媽媽從前的話,原來總說我吃東西挑剔,明明是個小鳥胃,眼睛卻饞,那會兒總吐槽我,說你這麼吃東西,看你以后的老公要怎麼辦。”
話落的一瞬,阮梨怔住,怎麼會和霍硯舟聊這個?而且……這麼順口地說出了老公兩個字。
話收不回,阮梨微微垂眼,偽裝淡定,打算不著痕跡地揭過這一頁。
霍硯舟看著,沒有在這敏的兩個字上調侃,只是繼續吃菜。
原來“老公”這兩個字,是這樣的音。
阮梨小口嘬著紅糖燕窩的時候,霍硯舟將最后一點櫻桃牛粒吃干凈。他不甜食,今晚這餐有些甜膩,對他來說也超量了。
抬眼的一瞬,上阮梨直勾勾的視線,好像訝異他竟然把菜都吃完了。
“這樣就不會浪費了。”霍硯舟解釋道。
阮梨錯開眼,繼續默默吃燕窩。
但又確實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吃東西有這種壞病?”
“偶然一次,聽阮叔叔說起過。你被程老師批評了浪費,抱著自己的小熊要離家出走。”
“……”
太尷尬了,那是幾歲時候的事,阮梨自己都記不得了。就不該問。
其實因為這個吃東西的習慣,從小被程雅芝數落了無數回,說浪費。小時候不太懂,反正吃不完的,阮興國也會幫吃完,阮家也不差那點吃食錢。漸漸長大,知道浪費食很不應該。
為了不浪費,即便很想嘗試很多種,也會制住,每次強迫自己只選幾樣,保證一定都吃完。
而眼下,霍硯舟給了一個“依然可以吃很多種卻不浪費”的新方案——由他全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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