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得太過專注,全然沒有察覺到邊男人漸漸拉平的角。終于,霍硯舟輕咳一聲。
阮梨:“嗯?”
“你是不是看得太專心了點?”
“……”阮梨彎起笑,小聲道:“你信不信,這杯酒周敬之一定調過很多遍。”
“何以見得?”
“一種悉的記憶,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這一點霍硯舟非常認同。
周敬之調好之后也不喝,只是安靜地端詳片刻,然后繞出吧臺,獨留那杯流霞一樣的胭脂孤零零地佇立在胡桃木桌上,形單影只。
他去洗了手,像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習慣。
等周敬之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也像是才從方才的安靜中走出來。
“生日快樂。”他沖阮梨揚起笑。
“謝謝。”阮梨也彎起笑。
一旁的霍硯舟沉默,他忽然有點后悔帶阮梨來了。
“聽霍硯舟說你想學調酒?”
阮梨沒想到霍硯舟是和周敬之說“想學”,其實只是對最近刷到的調酒視頻有些上頭,想自己試一試,連這些調酒的都沒有過。
微微有些赧然,阮梨點點頭,“會不會打擾你?”
“沒關系,這里的所有東西大家都是公用的。”
阮梨想起霍硯舟曾經說過他們為什麼要五個人租一棟房子。
五個人合租,每一個人對這里才有歸屬。才不會在想來的時候,擔心會打擾到別人,這便是初衷。
現在看來,這份初衷很有意義。
周敬之帶著阮梨走到吧臺邊,“這些都認識?”
阮梨點頭,“但是沒有過。”
“這個是雪克壺,搖雪克壺是調制尾酒的核心,搖的速度和幅度對口的影響很大。”周敬之拿起手邊的雪克壺遞給阮梨,“先在杯子里墊一層冰,30ml伏特加。”
阮梨訝異,周敬之這就開始教了,不愧是和霍硯舟心的朋友,做事的風格都很像,干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周敬之愿意教,這對阮梨來說顯然是意外之喜,當下就收斂起心思,凝神聽周敬之的講解,按照他說的步驟認真作。
如何選擇基酒,用什麼樣的速率去搖雪克壺,怎麼調制出自己想要的。
阮梨選了清澈的藍橙打底,加冰塊和雪碧,將最后一點西柚倒柯林杯,一款初學者系列就調好了。
冰塊將杯浸出一層薄薄的霧氣,清的藍和溫的橘被化,像是海岸線的落日。
阮梨滿眼驚喜,完全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能調出這麼漂亮的。
周敬之顯然也是個不吝褒獎的好老師,“很不錯,比我第一次調得好。”
“真的嗎?”阮梨眼底的喜悅毫不掩飾,甚至連視線都舍不得從杯上錯開。
“雖然知道你這是鼓勵式教學,但是能得到專業人士的肯定,依然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
“我算專業嗎?”
“對啊。”阮梨點點頭,“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調酒師,不僅僅是因為你調出酒特別漂亮,你為它們取的每一個名字也很有意境,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心意,從來都是最珍貴的。”
周敬之失笑,他忽然有點理解霍硯舟對這個小姑娘的執著了。
記憶里也有一個孩子說過類似的話。
邊的笑意發,周敬之扯扯角,“雕蟲小技而已,打發時間。”
話落,他的眸微黯,視線落在那杯方才調好的紅酒上,靜置的時間過長,原本分層的已經微微有些渾濁。
就像那些曾經的熱烈和沸騰,似乎永遠抵不過時間的消磨,怎麼也留不住。
阮梨敏地察覺到周敬之的異樣,禮貌地沒有再打擾他,霍硯舟恰好接完一個電話進來,阮梨獻寶一樣地沖他招招手。
“我調的。”
眉眼彎彎,像是個在等待表揚的小孩子。
霍硯舟也不敷衍,認真端詳片刻,頷首,“很意外。”
“怎麼說?”
“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出自哪位大師級別的調酒師。”
站在一旁已經回過神的周敬之:“……”
阮梨眼中的笑意更甚,霍硯舟也夸調的漂亮。
“那你給它取個名字好不好?你覺得它像什麼?”
霍硯舟沉,“吉□□的春天?”
阮梨微怔,烏眸中的神采愈亮。
《吉□□春天的樹木》,出自莫奈的筆下。
畫家用藍和繪出了小鎮吉□□的春,延綿的楊柳林倒映在埃普特河畔,浪漫夢幻又生機盎然。
阮梨喜歡這個名字。
“好,就吉□□的春天!”阮梨當即點開手機拍照,這是調酒生涯的.作,當然要記錄下來。
周敬之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很多余,尤其在上霍硯舟看向阮梨的神時。
那種覺很微妙,就好像他和霍硯舟已經有了一種默契,關于的這張答卷兩個人都選擇擺爛,結果發現霍硯舟在背著他卷。
現在績出來了,霍硯舟滿分,他零分。
想到這里,周敬之角扯出個笑,霍硯舟好歹還一直知道努力的方向,他呢?
他連人在哪都不知道。
覺到周敬之注視的目,阮梨敏地收了笑,原本也不是一個喜歡秀恩的人,只是剛才太開心了,才沒能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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