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笙、笙笙、阮梨、阮老師、阮小姐、老婆、寶貝、霍太太……”霍硯舟微頓,面微微有些不自然,“寶寶。”
“還差一個!”
當然還有,但太私了,并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
門響起孩子們齊齊倒計時的聲音:“10——9——8——”
霍硯舟后的許諾急了,連忙湊上前大聲道:“當家的!”
霍硯舟:“……”
孩子哄笑一團,有人說“不算因為不是新郎自己說的”,有人說“讓梨子當家誒果斷算那麼多錢呢”。
最后看在新郎足夠誠懇的份上,伴娘團一致通過。
張子英又繼續道:“請在三十秒說出十個梨子的優點。”
這對霍硯舟來說易如反掌,他可以說出百上千個。
“第三題,一分鐘——”張子英的聲音也慢了下來,“霍總,我們有在錄音哦,所以,你有什麼想對梨子說的話嗎?”
孫媛悄悄撥通了阮梨的電話。
二樓的房間,阮梨看到孫媛的來電,接通,一剎的寂靜,霍硯舟溫沉的聲音響起。
“如果將一個人的平均壽命算作八十歲,那我們這一生也不過三萬天。今天,是我們相識的第7087天,人生大約四分之一的時間,我們好像錯過了很久……”霍硯舟微頓,聲線輕啞。
霎然的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凝氣。
“我人生的前三十年,匆匆忙忙,隨波碌碌,伏案抬頭的一刻才驚覺自己錯過了你很多年。有幸,上蒼待我不薄,請你來完滿了我此生的夙愿。”
有更煽的語言嗎?當然,此時此刻在霍硯舟腦中,和阮梨從相遇開始的每一幕如電影畫面般一幀幀地上演。
但也是此時此刻,好像所有的語言都不能表達出他的心。是言語匱乏,還是深難訴?
結輕,霍硯舟斂起眸底的緒,邊的幾個男人緘默不語,這樣的言語太容易勾起回憶。關于自己,關于人海茫茫中的那個,甚至生出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慨。
門的孩子們顯然更加,都不約而同地紅了眼睛。
“阮笙笙,你有在聽嗎?”
霍硯舟不知道,他只是在猜,猜的朋友大約不僅僅會錄音。
但沒關系,他的心愿,笙笙從來都懂。
但,他還是想告訴。
還是想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親口對說。
“笙笙。”霍硯舟開口,溫兒鄭重。
“我你,從始至終。”
二樓的房間里,阮梨驀地潸然淚下。
化妝師連忙來給補妝,大約也是過來人,理解阮梨此刻的心,沒有勸什麼結婚的日子不能掉眼淚,只笑盈盈道:“新郎應該要上來了哦。”
阮梨吸吸鼻子,眼尾泛著紅。
努力控制眼淚,想讓霍硯舟看到最的樣子。
果然,樓下傳來哄鬧聲。
張子英:“沒辦法,這個門要是再不開,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是鐵心石腸。”
霍淼淼不依不饒,“紅包紅包紅包!我要紅包!”
“行行行,給你紅包,小祖宗。”許諾應道。
“啊啊啊啊好厚,六叔萬歲!”
“你們應該早點把紅包金額報出來啊,那還回答什麼問題~”
“恭喜哦。”
……
樓下哄哄鬧鬧,阮梨終于彎起個笑。
伴郎團負責發紅包,這樣的好日子,萬事都圖個好彩頭,不僅一群孩子們紅包拿到手,連阮家的阿姨和司機都人人有份。
霍硯舟上樓的時候到了程雅芝。
程雅芝今天自然也是盛裝打扮,一水華朱旗袍,氣質溫婉。沖霍硯舟點點頭,眼角泛紅,“笙笙在等你。”
阮梨的房間在二樓的盡頭,霍硯舟一步步走近,卻又在推門的一瞬停下。
是此生從未有過的張。
半晌,輕掩著的房門被緩緩推開,視域里,他心的孩子端坐在床邊,如意海棠紋的緋紅褂鋪開,手中持一柄雙圈紅龍紋鴻案相莊喜扇,后是大紅織就的繁花暗繡。
整個人落在一片艷艷里,卻又生生住了這滿堂艷。
阮梨聽到了霍硯舟的腳步聲,還有幾不可察的呼吸聲。
著喜扇的手指一點點收。
好張。
手心里都泛著。
霍硯舟似是走得很慢,阮梨的心跳聲便也隨著這緩慢的腳步聲不斷攀高。良久,邊被輕,隔著一道喜扇,阮梨聽見霍硯舟的聲音。
“笙笙,我來了。”
虔誠的五個字。
薄紅的喜扇緩緩落下,霍硯舟單膝跪在床邊,饒是已經知道這喜扇之下的姑娘貌若傾城,但這一刻,霍硯舟的心跳還是了一拍。
阮梨垂著眼,似是不敢看他,凝如玉脂的臉頰已經染上了一層霞。
霍硯舟眼底勾起淺笑,“這輩子,還沒這麼張過。”
很輕的聲音,他們視線相接,明明已經對視過千萬次,可好像還是沒有看夠,好像在用盡所有的力氣去鐫刻這張臉,這一刻。
“新郎要親親新娘哦!”
門外響起霍淼淼鬧騰的聲音,阮梨側眸看去,烏泱泱的一片人,原本就泛紅的臉頰緋更深。
霍硯舟眼底凝著笑,“給不給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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