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閣緩緩說道，“但我也知道，你是他的母親，在他心里，誰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沈寒星猛地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軒轅閣會說出這樣的話。

“昨天在船上，他哭著讓我不要管他，說不能因為他，讓我失去重要的東西。”

軒轅閣的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一個五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你把他教得很好。”

沈寒星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就知道，的尋尋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軒轅閣，我知道你對尋尋好，我也謝謝你昨天救了他。”

沈寒星干眼淚，語氣堅定地說道，“但尋尋是我的兒子，我不可能放棄他。如果你想讓他留在軒轅家，我不會同意的。”

軒轅閣看著，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無奈：“我沒說要搶走他。”

沈寒星愣住了。

“這些年，我欠他的太多了。”

軒轅閣的目再次轉向床上的尋尋，“我只想好好補償他，給他最好的生活，讓他不再任何委屈。但我不會強迫他，更不會讓他離開你。”

他頓了頓，看著沈寒星，認真地說道：“尋尋需要母親，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希，你能照顧好他。”

沈寒星徹底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軒轅閣的意思是……他同意讓和尋尋在一起？

“你……你說真的？”

沈寒星的聲音帶著抖。

軒轅閣點點頭：“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尋尋，也不會再阻止你見他。”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長命鎖，放在桌上。

那長命鎖和席沐萱昨天扔掉的那個很像，只是上面刻的字不一樣，是個“尋”字。

“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一直沒機會給他。”

軒轅閣的聲音很輕，“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讓尋尋了很多苦。”

“其實，我已經不奢求能得到原諒。”

“靈靈早就恨了我，甚至不想讓孩子跟我有一點的關系。”

“但是我還是求沈小姐一件事。”

“以后，不要攔著我見尋尋。”

“我不會跟你爭奪養權，但，我的確是放不下孩子。”

沈寒星看著桌上的長命鎖，又看了看床上睡的尋尋，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

這些年的委屈、痛苦、掙扎，在這一刻仿佛都有了意義。

“好。”哽咽著說，“我相信你。”

軒轅閣看著，眼底閃過一釋然和激。

他知道，沈寒星能答應，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不會辜負這份信任，一定會讓尋尋在充滿的環境里長大，讓他為一個幸福的孩子。

窗外的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尋尋的臉上，給他蒼白的小臉鍍上了一層金的暈。

沈寒星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尋尋的小手，冰涼的指尖傳來孩子溫熱的溫。

低頭，在孩子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輕聲說：“尋尋，媽媽在這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床上的尋尋似乎到了什麼，小了，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囈語，像是在“媽媽”。

……

軒轅家老宅的書房里，檀香在銅爐里裊裊升騰，將紅木書架上的古籍熏出沉厚的年代。

姜姝彤坐在紫檀木椅上，指尖劃過冰涼的扶手，椅背上雕刻的纏枝蓮紋硌得指腹發麻，卻遠不及心頭那焦灼來得尖銳。

“媽，您已經在這兒坐了半小時了。”

軒轅閣站在窗邊，手里著份文件，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窗外的玉蘭開得正盛，白得像堆雪，讓他想起尋尋昨天攥在手里的那朵紙折玉蘭花，是沈寒星教他疊的。

姜姝彤抬眼，保養得宜的臉上沒什麼表，只有眼角的細紋泄了緒。

“我在想，那孩子病房里的床單，料子太普通了。”

頓了頓，聲音陡然冷下來，“你打算讓他跟著沈寒星，住那種連安保系統都沒有的公寓？”

軒轅閣轉過，文件在掌心出褶皺。

“沈寒星住的地方是祁墨勛安排的，安保很周全。”

“祁墨勛？”

姜姝彤嗤笑一聲，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的熱氣模糊了眼底的譏誚。

“一個外姓人，難道比軒轅家還可靠？”將茶盞重重擱在桌上，青瓷撞發出脆響。

“你糊涂了！尋尋是軒轅家的長孫，是要進族譜的人，怎麼能跟著一個那樣臭名昭著的人，過那種上不了臺面的日子？”

軒轅閣的眉頭擰川字：“媽，寒星是尋尋的母親。”

“母親？”‘姜姝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當初離婚，可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要，能算什麼母親！”

站起，走到軒轅閣面前，目銳利如刀，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是覺得虧欠了孩子，想補償？”

“可你有沒有想過，軒轅家的繼承人，要是跟著那種人長大，將來只會變個沒出息的蛋！”

“媽！”軒轅閣的聲音沉了下去，“尋尋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他有自己的人生。”

“他的人生就該在軒轅家長大！”

姜姝彤的聲音陡然拔高，頸間的珍珠項鏈隨著作晃。

“你以為我愿意管這些事？要不是看你對韓靈粹那姑娘死心塌地，我用得著這份心？”

的語氣里帶著恨鐵不鋼的無奈。

“我問過家庭醫生了，韓靈粹當年車禍傷了子宮，懷孕的幾率不足三。你要是真打定主意跟過一輩子，尋尋就是軒轅家唯一的！”

軒轅閣的臉沉了沉。

他知道母親一直在查韓靈粹的，卻沒想到連醫生的診斷都弄到手了。

他看向窗外，玉蘭花瓣被風吹落，像場無聲的雪：“我的私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我是你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姜姝彤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當年你爸走得早，我一個人撐著這個家容易嗎？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苗，你要眼睜睜看著他被外人帶偏？”

“沈寒星是什麼出？能教尋尋什麼？”

軒轅閣猛地回手，眼底閃過一疲憊。

“媽，尋尋之前在船上，為了護著我，差點被席沐萱推下海。他才五歲，就懂得什麼是責任，什麼是守護。沈寒星把他教得很好，比我們任何人都好。”

“那是他骨子里流著軒轅家的！”

姜姝彤寸步不讓，“要是在我們邊長大，他會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