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從夏末到寒冬,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蕭天每天堅持不懈地做著復健,在第二次手來臨之前,要把調整到最佳的狀態,或許,這是唯一可以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阿浩,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陪我一起過嗎?”
“阿浩,明天我就做手了,做完之后無論敗我都要離開中國,就當為我送別好嗎?”
“阿浩,如果手失敗,或許明天就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了……”
辦公室里,江浩眉頭蹙地看著手機屏幕,不過就是開了個小會的時間,蕭天就發了三條微信過來,他不回也不行。
剛才的會議上,靳首長把一切希都放在了他的上,“阿浩,沒多久我就退休了,我真的很希在我退休之前能把這個重大的任務給完了,現在警方那邊毫無頭緒,上面又十分的重視,這或許是唯一有用的線索了。”
想著靳首長的囑托,江浩不再猶豫,立刻給蕭天回了一條微信--“好吧,我下班之后過去。”
蕭天提前讓護工準備好了一切,也讓們早早地下了班。蛋糕是親手做的,蛋糕中加了江浩吃的山楂,還有忙活了一個下午的炸子排,準備的菜肴和水果都是他吃的。
江浩如約而至,一開門,就看到蕭天坐在椅上笑臉盈盈地看著他,穿著一件白的,安靜地坐在那里,的目中充滿了,滿滿的意表無疑。
江浩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了兩聲,“咳咳,阿姨呢?”
“今天降溫,晚上太冷,所以我讓們早點回去了。外面冷吧,給你準備了熱茶,我給你倒。”說著,推著椅往餐廳去。
江浩沒有阻止,趁機打量了一下整個屋子,那種悉的眼神不同于往日。
修水管的那天,他在家里的工箱里發現了一枚子彈殼,當時他就傻眼了,放扳手的時候順手牽羊將子彈殼握在了手心里。
回來之后他仔細查看,憑他多年對槍的了解,這枚子彈殼不是山寨貨,那質,那度,那亮度,是真真正正的子彈殼。
蕭天一個弱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不一會兒,蕭天端來了熱茶,“阿浩,給,喝點熱的暖暖,今天外面好冷啊,可能快下雪了。”
下雪?江浩突然想到了喬心唯,喬心唯的生日也快到了,他們結婚一周年也要到了。
“阿浩,呵呵,你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出神?”
“沒有……”江浩趕快轉移了話題,“你這里暖氣還足的,才進來這一會會整個人都暖和了。”
“是啊,新安裝的暖氣片格外的暖和,比起以前政府大院老房子里的暖氣要暖和多了,以前那種半夜暖氣管里還會咕嚕咕嚕地響,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
兩人就像聊家常一樣隨意,江浩下外套,和公文包一起放在沙發上,他捧著熱茶暖著手心,心里卻在惦記著喬心唯,惦記著是否到家,是否晚飯就拿昨天的剩飯解決,是否隨便吃幾口就又投工作。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惦記著喬心唯。
“阿浩,我明天就要手了,心里又怕又激,如果我還能站起來,我們再一起去看海吧,怎麼樣?”
江浩抬頭的瞬間有些詫異,但很快就平復了,“那時你在國外,而我近期不可能出國,這件事我現在答應不了你。”
蕭天的笑容僵在臉上,略微蒼白的面龐顯得有些尷尬,干笑著轉移了話題,“呵呵,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吃飯吧,飯菜都準備好了,怕久了會涼掉。”
“好。”
江浩話不多,吃得很安靜,于他而言,吃飯分兩種,一種是在家吃飯,另一種是在外面吃飯,他在外面吃飯從來都不需要講究味與否,吃完便罷。
“子排里面了嗎?火大了點,怕外面焦了。”
“嗯,了,你直接炸的吧?應該先腌一下的,會更味。”
蕭天莞爾一笑,“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道菜可是我教會你的呢,我啊,好久沒有做了,難免有些生疏,下回讓我嘗嘗你做的吧。”
江浩發現說話總是在引他局,他需要時時防備,不自在的。
“哦呵呵,再說吧,你也不一定有空。”見他的臉掛了下來,蕭天很識趣地自己轉開了話題,“幫我點上蠟燭吧。”
花朵形狀的蠟燭一點就開,還帶音樂伴奏,蕭天雙手合十誠摯地許下愿,“希明(he)天(a)我(hao)的(yong)手(yuan)(zai)順(yi)利(qi)。”
以前,他們每一年過生日都在一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大家都以為他們長大之后會結婚生子組一個幸福滿的家庭,可是,世事弄人。在他愿意為傾盡一切的時候不告而別,而在他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時候又突然回來,緣分這東西很難講,差一點就是差一點。
他生來就是執著的人,救過他的命,所以他對充滿了恩,又因為救他而失去了雙,他恩之余又充滿了疚。這份被恩和疚支撐填充起來,在他心沒有平復的空窗期令他誤以為那是。
如果喬心唯沒有出現,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會以為那是。
但是這一刻,他幡然醒悟,并不是親,更不是恩或是疚。
就是,分明不在你面前而你卻滿腦子全是。
就是,你可以肆意地欺負而你卻見不得其他人數落一句。
都說一個人只要過得開心就行,并非一定要擁有,但是他沒那麼豁達,他想完完全全永永遠遠地和在一起。
那個人,就是喬心唯。
“阿浩,阿浩?”蕭天見他又慌了神,加大了音量,“阿浩,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是走神,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江浩輕輕搖頭,“沒有,我來切蛋糕吧。”
“好啊,你一定要嘗嘗,這是我親手做的,你猜猜看我在里面加了什麼。”
蕭天滿臉期待,可是,當江浩一口咬下去,細細品位,臉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時候,又追問:“嘗出來了嗎?”
“山楂?”
“嗯,對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山楂了麼,現在新鮮的山楂真不好找,我不方便出門,讓阿姨去買的,跑了三四家超市才買到的。”
江浩只咬了一口便默默地放下了,他淡淡地說:“我胃不好,不能吃山楂。”
“……”蕭天當場就愣了,半天沒說話,在心來的時候被潑了一盆冷水,那種心,可想而知。
“天,這是你的生日,你不要以我為主啊,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現在已經結婚,做任何事都得顧著喬心唯的,我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你想去哪就陪你。”
蕭天心痛不已,就一剎那的時間,的滿心期待變了碎片細末,再強裝也撐不了了,眼眶紅了起來,說:“阿浩,明天昨晚手我就要走了,我永遠不能回來了,你真的舍得嗎?”
江浩也沉著臉,說:“這不是你跟我爸談好的條件麼,我沒有舍得或不舍得,我只是不想再做讓喬心唯難過的事。”
最痛的心傷,原來是對方的沒有覺,舍得,不舍得,喜歡,不喜歡,,或不,都與無關。
“阿浩,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做了手所以你心里的疚就了,一直以來,你對我難道僅僅只是愧疚嗎?”
江浩為難地看著,今天說這些,合適嗎?
“你告訴我,一定要說實話,拜托。”
江浩嘆了口氣,如實說:“我以前很你,但你死了,我對你的也就慢慢地死了,現在我只喬心唯,是把我的重新喚了起來,只不過,在你剛回來的時候我有些混而已。天,我不是圣人,我的超越不了死亡,是,愧疚是愧疚,我分得清。沒錯,如果你能通過手重新站起來,我心里會好過一些。”
聽著這些話,蕭天淚水直飆,發瘋似的大喊:“你以為我想以‘我死了’這種暗示離開你們嗎,還不是你爸,是你爸利用我的自卑讓我離開,還一手策劃了‘我自殺’的假象。”
江浩怔了一下,這是令他詫異的,“我爸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擔心他唯一的兒子娶了一個殘疾人當妻子會被別人笑話,影響你,影響你們江家,因為他夠了解你也夠了解我,他知道我不想當你的累贅,他也知道只有用‘死亡’這種方式才能讓你放棄我。”
“阿浩,你一直把你父親當作榜樣,可你知道嗎,你父親背著你做了多泯滅人的事。我爸出事他非但不幫忙還撇清關系,我爸在監獄里畏罪自殺后,我知道世態炎涼,可是江伯父跟我爸是出生死過的戰友啊,他不但不幫忙還要對我趕盡殺絕,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江浩心深作痛,哽著一塊石頭,悶得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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