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來勢洶洶，雷聲在云層里翻滾。

程晚睜眼看著頭頂的藥瓶，藥一滴滴通過明的管子進的。

病房里氣氛凝重著。

楚厲握著的手，神沉重著。

“我已經派人去搜救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你別著急。”

程晚眼睛酸著，輕輕眨了下，眼淚便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心里清楚，河水湍急，人當時沒救上來，現在已經不知道被河水帶到了哪里。

況且，現在還在下大雨。

將自己的手出來，臉慘白著，掀開被子下床。

聲音干沙啞著。

“你找不到，就讓警察去找。”

要去報警。

秦云舒是殺人兇手。

楚厲將摁了回去，眉頭攏著厲，“晚晚，我的人不比警察差，林清雅那邊……”

他頓了下，才緩緩道：“我答應你，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程晚整個人都抖了下，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林清雅活下來的希不大。

程晚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楚厲，空無神。

“楚厲，林清雅死了，秦云舒就是殺人兇手，你說你去找，你找得到嗎？”

“為了你的好妹妹，林清雅的人你找不到，尸你也找不到吧。”

一字一句質問，看楚厲的眼神滿是冷冰冰的仇恨。

楚厲想寬，可對上的眼神，卻是嚨堵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他才道：“我保證，保證找到。”

程晚眼淚長流，但堅持要去報警。

不信楚厲。

楚厲握著的肩膀，低聲沉沉地說著：“云舒是殺人兇手，那林清雅呢，一刀進程焓口，程焓現在都還在搶救。”

程焓。

程晚想起那一幕來。

真希這是一場噩夢。

睜開眼，林清雅還好端端站在面前。

“就算程焓死了，清雅去坐牢，或者是給程焓償命，也是警察說了算，秦云舒憑什麼把清雅推到河里。”

程晚所有抑的緒都在這一刻崩潰。

無比的絕和憤恨。

楚厲同樣難，他低頭親吻頭發，手臂圈著抖的，“晚晚，程焓是你哥哥。”

他手指輕程晚的臉頰，抱著，聲音極輕，“他是你的親哥哥。”

哥哥？

程晚抬頭，臉上淚痕未干，嗓音格外的沙啞，滿是嘲諷。

“楚厲，你為了秦云舒，連這種借口都能編出來。”

楚厲低聲嘆氣，“是真的，程焓早就認出了你，做了DNA鑒定，你們確實是兄妹關系。”

“他現在躺在手臺上搶救，生死未知。”

程晚搖頭，“我不信，這是你為了秦云舒編出來的謊言。”

“程焓對你的好不用我去說了吧。”楚厲提醒著。

程晚抿著，當然知道，甚至還猜測過程焓的目的。

“你小時候走丟，這些年程家一直在找你，晚晚。”楚厲心疼地看著，“去看看程焓，好不好？”

程晚空的眼神里漸漸有了神采，穿好鞋子往外走去。

楚厲要扶，被推開。

手室外，秦云舒呆呆地坐著，眼底一片茫然。

程晚一步一步走過來，原本還抱著懷疑態度的心不知道為何，在看到手室紅燈的時候，忽然就變得難起來。

哥哥。

在心里著那兩個字，眼前發黑。

這一天太混了。

噩夢一樣。

秦云舒看到，就想起程焓為了程晚要拋棄的事，眼里浮著一層仇恨。

“你來這里干嘛？”很不客氣。

程晚走到面前，眼里淬了寒冰，直接抬手給了一掌。

“秦云舒，你害了林清雅，我不會放過你。”

秦云舒騰地站起來，諷刺笑起來，“程晚，蓄意殺人，作為程焓合法的妻子，我會對追究到底。”

揚著，惡意地說著，“不過恐怕，是回不來了。”

程晚搖搖墜，臉又白了幾分，心痛得無以復加。

“秦云舒，閉。”楚厲呵斥著，手扶著程晚的肩膀。

秦云舒冷笑著，“程晚，林清雅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我說閉。”楚厲沉著臉，看秦云舒的眼神很不友善。

但秦云舒不怕。

就是要程晚后半輩子都活在愧疚里，一輩子走不出來。

“程晚，是為了你……”

“秦云舒。”

“讓說。”程晚幾乎是吼著說出這三個字來。

沒了力氣。

“我和被帶走的時候，我親口聽到程華德讓殺了程焓，否則就殺了你。”秦云舒深呼吸著，“為了你，一刀在程焓的口，程晚，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害死的人是你。”

“因你而死。”

“你胡說八道。”程晚著站不住。

的清雅……怎麼會這樣……

“不然呢，都得救了，為什麼還要殺程焓？”秦云舒步步，直直盯著程晚的眼睛，“我是推了，但當時那個位置，不至于直接滾到河里去。”

“為了你殺了自己最的人，痛苦，想死，所以才滾進河里。”

“是自殺，和我沒關系。”

程晚腦子里一團漿糊，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里，幾乎要掐出來。

真的是這樣嗎？

是害死了清雅？

才是……殺人兇手。

秦云舒看著程晚幾乎崩潰的模樣，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崩潰吧，程晚，徹底的崩潰。

“秦云舒。”楚厲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

秦云舒還想刺激程晚的那些話頓時都咽了回去，不敢再說。

紅著眼眶，眼淚落下來，“哥，我知道你心疼，可程焓是無辜的，林清雅也是無辜的。”

“要是程焓……要是程焓……”哽咽著，難地捂著口，“要是他走了，那我以后要怎麼辦？”

楚厲再多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林清雅到底是被秦云舒推了一把掉進河里，還是自己滾進河里，還需要查。

秦云舒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左手扣著右手，那只手還在微微抖著。

不是怕，而是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