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兩人的視線,方梨都覺自己有點看不清對面的于薇。
“我嫉妒你,嫉妒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以為宋予辰是真心喜歡你?他不過是你對他趨之若鶩奉為神明的覺!”
“......”方梨依舊沒說話。
因為覺得,于薇說的這些話是有道理的。
也是在離開宋予辰之后才明白,宋予辰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于薇說:“我以為離開宋予辰你總該灰溜溜地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想到又出現了個韓璽?徐方梨——你憑什麼值得兩個人這樣圍著你轉?”
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變得尖銳起來:“我以為只要我抓宋予辰,就永遠在你心上扎了一刺。我故意和宋予辰一起出現在你面前,故意在面前秀恩,我就想看到你失落傷的眼神,哪怕、只有一瞬間......”
“可惜。”
說到這里,忽然自嘲地勾了勾:“現在想想,是蠢的。宋予辰就是個沒有心的人,我為了他,把自己活了笑話,連于家的臉都丟盡了。”
“現在知道還為時不晚。”方梨淡淡的說了句。
“你是不是在心底嘲笑我呢?”
“.......”方梨無語。
早知道就不說話了。
于薇盯著,許久突然笑開,笑著笑著又垂下頭好像要哭一樣。
“徐方梨,你是不是以為你贏了?”
話音剛落,又猛地抬起下,眼底閃過一倔強的火,“或許你是贏了,但我也沒輸。”
方梨終于抬眼看,目平靜得像一汪深潭。
“我沒得到想要的,而你在宋予辰那里一樣輸的一文不值。”
方梨沉默半晌,眼底微微出幾分無奈,“輸贏有那麼重要?宋予辰對我來說只能算過去的一段經歷,我是抹不掉他的存在,但現在的我也不需要去在乎這個人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
“每一段經歷,每一個人都是湊你人生的一部分,就算他們帶給過你傷害,那又怎麼樣?”
方梨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平淡,“我們是無法讓時倒退的,既然改變不了,那就讓它沿著時間的流淌過去就好了。”
“過去?”
于薇的聲音拔高了些,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倨傲,“怎麼過去?”
“你現在是有了韓璽,他你護著你你才能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就確定你和韓璽能走到最后?以韓家在京城的地位,相信我你們遲早有一天也會走到末路!”
“......”
于薇有些激,冷笑道:“我于薇就算摔了一跤,也總能爬起來,不像某些人,看似風,其實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倒要看看等韓璽不要你之后,你還能不能這麼淡然。”
像是把這些年積的所有不甘、嫉妒和委屈都倒了出來,語氣時而激,時而頹喪,最后又強撐著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方梨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最后也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目冰涼的看著。
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同,甚至沒有波瀾,像一個耐心聽完故事的旁觀者,緒始終游離在外。
于薇說完,狠狠地瞪著方梨,見方梨始終那副不甚在意的神,氣咻咻地拿起包站起。
“不管怎麼樣,還是很謝你今天能來見我一面,徐方梨,等回了京城咱們重新一較高下。”
撞開椅子轉離開。
方梨在后面輕輕說了句:“慢走。”
于薇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想從臉上找到哪怕一波,可最終只看到一片平靜。
咬了咬牙,轉快步走出了咖啡館,背影著一孤注一擲的狼狽。
方梨看著消失在街角,才緩緩靠回椅背。
落在臉上,輕輕吁了口氣,像是卸下了什麼無形的重擔。
剛才那些話看似是說給于薇聽的,其實只有自己知道,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那些曾經讓輾轉難眠的算計、傷害,此刻隨著于薇這番剖白,徹底了過眼云煙。
拿出手機結了賬,起離開時,腳步輕快得像卸下了千斤枷鎖。
海城作為魔都,很多人都說沒什麼年味。
但在方梨這個土生土長的海城人看來,有些年味就藏在容易被忽視的小角落,找一找還是有的。
比如掛在樹干上的彩燈,再比如纏在路燈上的彩綢,和掛在各店鋪門口的大燈籠。
車子駛過市中心,遠遠地方梨就看到的徐氏總部大樓。
雖然是白天,但徐氏大樓外面的電子屏依舊兩眼。
上面正滾播放著前兩天徐氏年終總結收尾時的頒獎禮。
方梨看到了一西裝,立在一眾員工都格外醒目的徐方野,高長帥氣非凡。
方梨趴在車窗邊,看得出神。
好像也沒多久,那個總搶東西的討厭鬼就長這麼大了,瞧瞧,人模狗樣的,還會騙漂亮姑娘了。
方梨就不信那天那個葉然真的就只是他的朋友。
想到徐方野那個時候的眼神和神態,沒鬼才是怪事!
車子即將駛到徐氏集團樓下,電子屏一點點變大,上面的畫面也發生了轉變。
鏡頭里徐氏的LOGO與流溢彩的宴會廳相輝映,底下標注的特邀嘉賓名單像一串閃耀的星鏈。
既有執掌商業帝國的老牌企業家,也有近年風頭無兩的新興資本掌舵人,甚至連幾位常年于幕后的世家掌舵者都在列。
“這是......”
聽到方梨的疑問,司機空看了一眼,道:“哦,明晚是咱們徐氏的年會晚宴,這是邀請的嘉賓。”
“晚宴?我怎麼不知道?”
司機笑:“這些事爺早早就安排好了,您回來就在家里也不怎麼出門自然不知道,不過明天的晚宴老爺應該也會去,到時候他肯定會告訴您。”
下午三點多,司機開車駛進老宅。
一進門,方梨就看到玄關散落著幾個巨大的行李箱,客廳里更是熱鬧的不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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