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傳來周聿凡抑的嘔吐聲,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酒氣順著半開的車窗涌出來,嗆得溫漾下意識別過臉。
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此刻他那張被生活磨礪得糙的臉因憤怒而漲了豬肝。
他立在車旁,看著后座的一片狼藉,瞪著溫漾的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小姑娘,你自己看看!我這剛換的座套!”
他指著車子,語氣里滿是控訴,“這玩意兒腥得很,洗都洗不掉!五百塊算便宜你了,換作別人,我起碼要他一千!”
溫漾深吸一口氣,下心頭的煩躁。
知道周聿凡吐在人車上確實不對,但這司機獅子大開口也太過分了。
走到后座窗邊,借著路燈昏暗的線打量著那片污穢。
嘔吐濺在白的棉質座椅上,形一片令人作嘔的狼藉,空氣中彌漫的酒氣,確實難聞。
“師傅,我知道弄臟您的車不對,我們肯定會賠償的。”
溫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些,“但五百塊真的太多了。您看,這也就是點嘔吐,拿去洗車行清洗,最多一百塊就夠了。就算您這是新車座套,重新換一套也用不了五百啊。”
“你懂什麼!”
司機梗著脖子反駁,唾沫星子隨著他的話語飛濺,“我這可是營運車輛,耽誤我一晚上生意,這點錢還不夠賠我的誤工費呢!今天一分都不行,不然你們就別想走!”
他說著,還故意手擋在溫漾面前,一副不拿到錢誓不罷休的樣子。
溫漾氣得臉都白了。
低頭看了看癱在后座的周聿凡,他此刻眉頭鎖,里還斷斷續續地哼唧著什麼,估計是喝得太醉,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溫漾心里一陣無奈,學長平時看著穩重的,怎麼一喝多了就變這樣了。
“師傅,您講道理好不好?”
溫漾耐著子繼續和司機理論,“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您這樣漫天要價,純屬敲詐!”
“敲詐?我敲詐你?”
司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嗓門又提高了八度,“是你們弄臟了我的車,影響我做生意,我要點清潔費怎麼就敲詐了?我告訴你,今天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不然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
溫漾被他這番蠻不講理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電量已經不多了,心里更是煩躁。
本來想真的報警,但轉念一想,報警的話肯定要耽誤不時間,周聿凡現在這個樣子,實在經不起折騰。
而且,還得趕想辦法聯系方梨,不知道方梨現在怎麼樣了。
就在溫漾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陣低沉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一輛黑的保姆車緩緩停在了出租車旁邊,車窗緩緩降下,出一張帥氣人的臉。
是景森。
夜晚的昆城街道雖然沒什麼人,但難不保會有人看到。
因此開窗前景森已經戴上了口罩,黑的口罩遮了大半張臉,只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他眼神平靜地掃過眼前的混場景。
接著,電門打開。推
景森下車,上穿著一件簡單的黑 T恤和牛仔,卻依舊難掩周的明星氣場。
他走到溫漾面前,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溫和:“溫漾,出什麼事了?”
溫漾看到景森,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把事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語氣里滿是委屈和無奈:“景森哥,你看這況,五百的清潔費我也不是不愿意給,主要司機現在不載我們了,錢一收把我們扔在這怎麼弄。”
景森順著溫漾的目看向出租車后座,瞥了一眼還在醉夢中的周聿凡,眼神里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復雜緒。
他沒說什麼,只是給后的助理遞了個眼神。
然后親自過去,將后座的周聿凡拉出來,扯著他胳膊繞過肩頭攙扶著。
助理會意,從錢包里掏出五百塊錢遞給出租車司機,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錢給你,趕開車走吧。”
出租車司機接過錢,看了看景森一行人,又看了看溫漾,雖然心里還有些不愿,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嘟囔了幾句便發車子離開了。
看了眼沉醉不醒的周聿凡,景森對溫漾說:“我剛好要回酒店,順便載你們回去吧。”
溫漾本來想答應,畢竟現在這麼晚了,再車也不容易。
可當看到側著頭靠在景森上的周聿凡時,心里突然一。
周聿凡一直暗景森,只是沒敢說出來,如果這次能讓他們單獨相,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溫漾心念微,突然開口拒絕:“不了,景森哥,謝謝你的好意。我還要去見個朋友,就不麻煩你了。你幫忙把周聿凡送回去就行,我等會兒自己回去。”
景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想,只是點了點頭:“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說完,他架著周聿凡往自己的保姆車走去。
溫漾看著他們上了車,直到保姆車緩緩離開,才忍不住挑了挑眉。
學長,明天醒了你可得好好謝我,給你創造這麼好的機會。
溫漾收回視線,剛準備再個車,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韓璽。
溫漾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韓璽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知道方梨的事了?
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喂,韓總。”
“溫漾,方梨呢?”
韓璽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焦急和疲憊。
溫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沒敢說方梨和陸桀在一起,只能含糊其辭地說:“方梨,方梨應該睡了吧,今天可能太累了。”
韓璽那邊沉默了幾秒,沒有再追問,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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