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嶼自嘲的說，“我尿尿又不是啞的，我知道自己啥樣，你趕選，十萬塊錢之的報銷，十萬塊錢之外，只報十萬塊，多一分錢也不行。”

人跺了跺腳，“這里看上眼的就十四五萬。”

“剛剛讓你在地攤上選，一百塊錢三個包，你咋不選？”

“地攤貨，連假貨都不是，我背那樣的包，我不讓人笑話嗎？”

“你以為你背真包就不讓人笑話？”

“我背了真包，誰還敢笑話我？”

“……”

嵩嶼冷笑一聲，“你穿龍袍也不像皇帝。”

對方在嵩嶼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以為你穿上龍袍是皇帝？你充其量就是個魏忠賢。”

兩人還在這里拌，那邊已經買單了。

柜姐畢恭畢敬的開發票，“這款包包是六十八萬。”

徐來拿出黑卡，“刷卡。”

嵩嶼邊的人艷羨的看著，“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這麼有錢？”

嵩嶼角勾起一邪笑。

指了指徐來。

和人耳語，“你把那男人勾搭過來，那黑卡不就是你的？”

人：“我尿尿也不是啞的，我也知道我自己長什麼樣。”

嵩嶼聳聳肩膀，“這不就得了，咱們兩個人，悟空不說八戒，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你再不選，十萬塊錢你也別想有。”

人嗔怪的哎呀一聲，“好好好，我現在就選，催什麼催呀，催命符。”

徐來和小七出去。

接著進去隔壁的首飾店，買了一串澳白。

嵩嶼還特意跑到門口聽了一下價格。

12-14mm，高品質澳白，售價三十八萬。

嵩嶼皺眉。

這兩人，是真有錢啊。

半個小時之就不聲的造了一百萬。

這人就算趙平生追到手了，估計也養不起。

嵩嶼嘆息著搖頭。

剛好到小七出來。

小七總覺得嵩嶼有些怪，只是出于禮貌的點點頭，和徐來走了。

——

小七第二天一早上班。

跟著主任巡視了每一個房間。

等最后房間巡視完。

小七路過趙平生的病房門口。

正好趙平生往外看。

趙平生對著小七招了招手。

小七穿著白大褂走進去，“干什麼？”

趙平生挑眸。

目在小七白皙的領口掃過，“傷口發。”

小七走到病床前，“剛剛怎麼沒和主任說？”

趙平生：“剛剛不。”

“掉服我看一下。”

“……”

趙平生慢條斯理的解開了病號服的紐扣。

將病號服下去。

小七看了一眼，“恢復還好，發是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你讓我服？”

“……我要檢查一下，確定不是滲出組織。”

小七按了一下上面的傷口，“還行，遵守醫囑，不要沾水。”

“能洗澡嗎？”

“洗澡可以不用水嗎？”

“那自然不行。”

“那自然不行。”

趙平生瞇起眼睛，“你說話這麼嗆，你男朋友寵你啊。”

小七懶得理會他，“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趙平生沒說話。

小七在原地站了兩秒鐘后，果斷轉出去。

剛打開房門。

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太太就跪在了小七面前。

事發生的太突然。

小七還沒緩過神來，“老人家，你別這樣，你起來……”

老太太抱著小七的，“求求醫生，求求醫生不要趕我們出院，我會想辦法去籌錢，但是我小孫燒的這麼厲害，要是讓我們出院，孩子會疼死的，孩子就要等死了，看在這是一條人命的份上，醫生你行行好，你再寬限我們幾天……”

小七的被死死的抱住，本不了。

小七手扶著門框，避免自己會被晃倒。

護士臺的護士跑過來，“老人家，你先松開帝醫生，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老人家說什麼也不肯，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知道你們都哄我，我知道我松開你們就給我孫辦出院手續，我孫太苦了，還沒出生，爸就沒了，剛出生，媽難產，也走了。

我一個老太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結果因為隔壁鄰居失火，把我家孩子燒了這麼嚴重，隔壁鄰居家都燒爛了，也拿不出賠償的錢，我這麼多年的積蓄全部花進去了，怎麼還不夠呢？”

護士無奈的說，“可是你這樣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我們醫院可以幫你們報給慈善機構……”

老人家哇哇大哭，“慈善機構？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孫等不了，我們今天不能出院，我求求你醫生，我知道你們醫生工資高，你能不能幫幫我，幫幫我可憐的小孫……”

小七嘆了口氣，“老人家，你先放開我，不然就保安了。”

老人家聽到這話，才小心翼翼的松了幾分，“醫生，我給你磕頭，我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只要別讓我孫出院……”

護士皺眉，“老人家，你們已經欠了兩萬多塊錢的治療費了，我們醫院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老人家哭的像是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我可憐的孫，沒救了是不是……”

小七抿了抿，“老人家你別哭了，這樣，兩萬塊錢的治療費，我先幫你墊付，然后我帶你去申請同安慈善基金會的援助，等你拿到錢，你先把兩萬塊錢還我。”

護士苦口婆心的說，“帝醫生，你太沖了。”

小七輕輕搖了搖頭，把地上的老人家扶了起來。

護士看著小七的背影，忍不住嘆息，在醫院工作的每一個人，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在剛職的時候，都很難將個人和工作分開。

其實也是如此。

慢慢的。

見過的人間疾苦太多了，就會有一種恍惚，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

可是自己只有一雙手，背后也是一個家庭，幫不了那麼多的人間疾苦，就只能強迫自己冷眼旁觀，慢慢的就麻木了……

很明顯。

帝醫生，還于第一階段。

——

小七幫老人家申請了基金會援助，送老人家回病房。

其實不管是小姨姥爺拎著耳朵囑咐過，還是在職的時候讀的規章制度，無一例外，前輩和醫院都反對這樣的行為。

但是當老人家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滿頭白發，對孫的諄諄意，讓小七忽然想到了婆婆……

回來的路上，趙平生正站在門口。

“帝醫生人間大。”

“你有事嗎？”

“我也沒錢付醫藥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