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還在下雨，雨勢比之昨晚有增無減，整個世界都變得答答的。

時知渺有氣無力地將被子從上推開，手掌撐在地上，緩緩地坐起來，然后才發現，上的服換了，不是昨天那一套。

但完全不知道是宋媽幫換的，還是……

想起那個人，那個名字，的眼眶就驀地涌上了一陣意。

咽了一下嚨，覺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

那時候的就是這樣，想起他就想哭，但不會再讓自己回到那個狀態了。

否則陳紓禾會很難過的。

這個世界上真心的人那麼，不能再讓這些在乎的人為難了。

時知渺從地上起來，進浴室洗漱，然后下樓。

一邊走一邊掃視客廳，卻沒有看見那只大白狗。

看向廚房方向的宋媽：“公英去哪兒了？”

宋媽也往四下看看：“可能是去后花園了吧。”

公英喜歡在草地上玩，經常跑去后花園撒歡，后花園有圍墻，倒是不用怕它會跑出去丟了。

正說著，公英就顛兒顛兒地從后花園跑過來。

時知渺轉頭看去，發現它里好像叼著什麼東西，皺了一下眉。

公英跑到的邊，將里的東西吐出來，是，一枝花。

被它從的位置咬斷，花苞和花葉還完整。

公英又在的腳邊轉圈，搖著尾汪汪了兩聲。

宋媽笑著說：“哇，公英摘花送給您呢！”

時知渺蹲下了公英的耳朵，意思是它知到的心不好，所以去摘花哄嗎——真是好浪漫的行為呢。

但時知渺又不是傻子，公英再聰明也只是狗，它怎麼可能懂得這些？

分明是有人借它的手這麼做，覺得這樣就能把哄好。

他就是這麼花招百出，如果放在從前，就算不原諒，也會容，可惜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時知渺撿起那朵花，隨手丟進垃圾桶。

徐斯禮從后花園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時知渺了一張寵紙巾，了公英的筒子，又它的腦袋：“去吃飯吧。”

真可憐，一大早就被人利用了。

公英跑到自喂食機前吃干糧。

時知渺丟了紙巾，洗了手，進餐廳吃早餐，目不斜視，全程沒有分半個眼神給那個男人。

宋媽已經準備好早餐，一碗小米粥，一份三明治，一份水煮西蘭花，一個煎蛋，水果是獼猴桃，跟平時一樣。

不一樣的是，宋媽看見把花丟進垃圾桶，就想起昨天晚上那個砸了所有東西、不準任何人靠近、宛如一只豎起所有尖刺的刺猬一樣的時知渺，也不敢像平時那樣跟說話。

時知渺坐下，一邊吃一邊道：“宋媽，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不是沖您。辛苦您額外收拾我的房間了。”

“啊……沒事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宋媽下意識去看徐斯禮，他站在餐廳的口，目晦地看著時知渺的背影……好像不太敢過來和時知渺說話。

宋媽只好充當一下潤劑，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太，您還好嗎？”

時知渺淡淡地問：“我哪里不好？”

宋媽忙說：“我的意思是，您昨晚淋了雨，應該沒有哪里不舒服吧？比如頭暈、流鼻涕之類的，有的話，我煮了桑葉茅瘦湯，桑葉有散風熱的功效，對外風寒、頭痛咳嗽有一定作用。”

時知渺說：“我什麼事都沒有。”

“那太太的質比爺好啊！爺早上起來就發燒了，38.5度呢！又是頭痛，又是咳嗽，我勸他今天在家休息，別去公司，免得一出門又淋到雨，到寒，冒加重就不好了。”

“但爺不聽我的……太太，您幫忙勸一下吧。”

時知渺連話都沒有接。

宋媽又看了眼徐斯禮，見他垂下眼簾，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臉有些病態的虛白。

宋媽實在心疼，就又說：“太太，爺以前很好的，現在淋場雨就生病，可能是因為當初從樓上摔下來，斷了肋骨，還沒完全恢復。”

“畢竟當時醫生也說，要徹底恢復起碼得小半年……”

“啪嗒”一聲。

時知渺丟下湯匙，宋媽的話也卡在嚨里：“……”

“我吃飽了。”

時知渺了一張紙巾，然后起。

不想聽宋媽說話，所以飯都不想吃。

時知渺徑直從徐斯禮邊經過，徐斯禮握住的手臂，他的掌心比平時要熱，過腕骨傳遞過去。

時知渺用力掙著他的手，側臉冷冰冰的，沒有一溫度。

徐斯禮費勁地開口，聲音沙啞低悶：“……渺渺，對不起。”

“不用。”

時知渺沒有緒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也沒做錯什麼——我打掉孩子，你便用們母來惡心我，這是對等報復，很公平。”

徐斯禮扁桃發炎，每咽一下就覺刀片在割他的咽，原本只是一疼，但在聽到時知渺說這些話后，就好像全都在疼了。

“我不是想要報復你……”

“哦，是嗎？”時知渺扯了扯角，“那你更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徐斯禮加重了握手腕的力道：“渺渺，你別這樣。”

時知渺倒是問：“我怎麼了？”

徐斯禮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他不知道事怎麼會演變這樣一樣。

他明明是跟解釋，解開他們之間的那個結，可是為什麼“解開”之后，他覺得時知渺離他更遠了？

徐斯禮了一下，想說什麼……可還能說什麼？

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那些都是不能說的。

時知渺目落在他握自己的手上，隨即抬起來：“放開，我要去上班了。”

幾秒鐘后，徐斯禮慢慢地放開的手腕：“我們今晚好好談談，好不好？”

……雖然他們不知道還能談什麼，但他有一種他此刻必須建立跟的聯系，否則就再也進不去的世界的覺。

時知渺什麼話都沒有回答，換了鞋就出門。

不多時，院子里就響起車輛啟的聲音。

“……”

徐斯禮抬起手，了疼痛的太，睜開眼發現宋媽正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們。

徐斯禮想了一下，才意識到時知渺剛才說了“打掉孩子”這幾個字。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時知渺做完手，在醫院養了幾天回家，宋媽看臉不好，也只以為是生病，問了幾次都沒有說實話。

徐斯禮皺了一下眉：“別告訴我爸媽，都過去了，沒必要讓他們跟著傷心難過。”

宋媽的表立刻難起來：“難怪一年多前，您和太太會鬧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