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回頭：“哥，怎麼了？”

陸山南看進的眼睛里，輕輕地說：“這次選了他，下次要選我。”

時知渺本能一怔：“什麼？”

陸山南很淡地笑道：“你們大主任大概是怕得罪博源以后不好合作，所以把‘鍋’都推給了你，說是你親自去爭取，才說服他們選擇徐氏。”

他結滾了一下，聲音因為冒顯得很沙啞，“下次要站在哥這一邊，哥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時知渺覺陸山南好像有點……傷？

立刻認真解釋：“哥，我真的是為了項目能有更好的發展才去為徐氏爭取的，沒有私人。”

陸山南深深地凝視著：“那下次，就帶點私人選我。”

“……”

陸山南一向克制斂，從來不會這麼說話，時知渺莫名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帶著淡淡的傷。

時知渺想著他這句“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又想到他要去國，還想起徐斯禮跟說過陸家的復雜況，不由得皺起眉。

“哥，你去國，是不是家里出什麼事了？”

陸山南意外的敏銳：“渺渺很聰明。”

時知渺立刻轉過，正面對他：“真的是你家里的事？嚴重嗎？”

陸山南不以為意地笑笑，他不是徐斯禮那種張揚恣意的人，所以說起這種話也沒有太多鋒利。

“手下敗將不肯認輸，還在垂死掙扎，我過去收拾一下就好了。”

他頓了頓，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老祖宗的話總是有道理的，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也是時候讓他們徹底安息了。”

時知渺不清楚他口中“收拾”和“安息”的含義，只能是說：“你小心點。”

陸山南目在臉上流連片刻，忽然又開口：“等哥回來，有話跟你說。”

時知渺蹙眉：“現在不能說嗎？”

“還是等哥從國回來再跟你說吧。很快的。”

時知渺心下有種不適，甚至是排斥的：“哥，你以后別這麼說話。”

“十年前我也想過類似的話，什麼等明天再怎麼樣……可結果就是沒有明天，我不喜歡這樣的句式。”

十年前，就是時家的那場大火。

陸山南旋即道歉：“對不起，哥不是故意讓你不舒服，只是想要儀式，所以才說等哥從國回來再跟你說。”

時知渺勉強接他的解釋：“那你好好休息。家里就你一個人嗎？如果半夜發燒或者不舒服，可以給我打電話的。”

陸山南這才放開的手腕，像小時候那樣，抬起手輕輕的頭頂：“知道了，我還用你一個小孩子照顧？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時知渺走出北山墅，站到路邊等網約車。

城市的霓虹在面前閃爍，夜風吹來，帶著一涼意。

這時，一輛柯尼塞克地停在面前，時知渺一愣。

車窗降下，徐斯禮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慵懶隨道：“專車司機，為您服務，請乘客上車。”

時知渺眼皮一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你監視我？”

徐斯禮一臉“你別冤枉好人”的表：“當然沒有，只是朋友多，剛好看見你上了陸山南的車，本著關心兄弟婚姻和諧的原則，給我通風報信，讓我過來‘捉’。”

他煞有其事地看了下手表，“唔，不過你進去滿打滿算也就十分鐘，應該是把他放下就出來，這種程度的接，我還算能接，就不跟你計較了。”

“……”時知渺極度無語，“你能不能有一點為準前夫的邊界？”

徐斯禮故意曲解：“都為了我對抗全世界了還這麼，徐太太，你不誠實。”

時知渺：“……”

神經病啊！

的網約車剛好到了，時知渺懶得再跟這個自狂說話，徑直走過去上車。

網約車司機長脖子往外看：“臥槽！？那個是柯尼塞克吧？好幾千萬的車啊！姑娘，那是你家的車嗎？”

時知渺面無表：“不認識。問路的。”

……

周六晚上。

徐氏集團包下頂奢酒店的宴會廳，用來慶祝與北華醫院達項目合作，不商界名流都應邀前來慶賀。

時知渺和陳紓禾也作為醫院的代表出席，一個穿著簡潔的珍珠白緞面抹長，清冷優雅；一個穿著復古紅的絨吊帶魚尾，風萬種。

一白一紅，堪稱晚宴的紅白玫瑰。

不過兩人沒怎麼參與寒暄，都到自助冷餐臺前找吃的。

這種場合，主角是徐斯禮和院領導們，沒們什麼事。

“這鵝肝還不錯，你嘗嘗。”陳紓禾吃得認真。

時知渺卻注意到陳紓禾鎖骨上的紅印，無語：“白天又去見你那個弟弟了？”

陳紓禾順著的目一看，“呀”了一聲，連忙了，當然，沒掉，地對時知渺拋了個眼，隨即又嘖了一聲：

“其實吧，姐們兒也有點不了了。”

“嗯？”時知渺挑眉。

陳紓禾說：“弟弟太黏人了，我其實不喜歡這種黏黏糊糊的關系，大家上了床是朋友，下了床就該當陌生人，他倒好，還跑到醫院找我，還在醫院搞我。”

時知渺：“…………”

“害我被小護士們問了好久跟他是什麼關系，太沒有邊界了，我都不想玩兒下去了。”

時知渺不相信：“真的舍得斷？”

可沒聽夸那個弟弟多漂亮，多帶勁，多有意思。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陳紓禾拿得起放得下，說著就拿出手機，“姐們兒行走江湖就一個字，干脆！我說斷就斷。”

當著時知渺的面，點開那個備注是“漂亮小狐貍”的對話框，噼里啪啦打字：

“姐姐已經玩夠了，咱們到此為止，別再來找我了～”

發送。

接著，手指毫不猶豫地點了刪除聯系人，作一氣呵，干脆利落。

“喏，搞定！”把手機屏幕朝時知渺晃了晃。

時知渺看著這行云流水的作，剛想說什麼，就被一句“徐太太”打斷。

下意識轉頭。

徐斯禮走了過來。

他一黑西裝，領口別著一枚設計簡潔卻價值不菲的黑鉆領針，襯得他貴氣人。

“原來是躲在這里懶，徐太太今晚可是主人，還不跟我一起去接待賓客，。”

時知渺不聲：“徐總，我現在是代表北華醫院出席的時醫生，不是什麼徐太太。”

徐斯禮像是早料到會這麼說，角勾起一抹悠閑的弧度，非但沒有離開，甚至還上前走了半步，距離近得能聞到他上悉的柑橘香。

“既然時醫生是合作方派來的代表，那就更應該配合我了——連配合甲方應酬一下賓客都不肯，這種合作態度，我可是要上告院長的。”

他尾音上揚，明明是在威脅，卻因那副風流俊的皮相，生生帶出了幾分調的味道。

陳紓禾在旁邊看著，暗暗咂舌，想弟弟算什麼狐貍，這個才是貨真價實的男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