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這幾日與晚棠閑聊時，提及此前中邪之事。

晚棠不是個愿意稀里糊涂過日子的人，幾方打聽下，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

護衛知道衛魚的居所，阿瞞翌日便做了安排，將衛魚約到晚棠此前居住的別院相見。

衛魚看到晚棠后，激地跪下去，朝磕頭：“多謝姑姑為魏家冤，家主在天之靈，定會保佑姑姑長壽安康！”

晚棠想到此前子發沉、怎麼都無法從夢中醒過來的恐懼，冷笑著側過，避開他的大禮：“你的禮要命，我可不起。”

衛魚眼底閃過一抹尷尬。

但他對得起魏家，他對魏家問心無愧。

他站起，朝晚棠作揖：“姑姑于魏家有再造之恩，姑姑若有需要，魚兒在所不辭！”

“我確實有事讓你幫忙。”晚棠沒有跟他廢話，直接道明來意，“煩請你寫封信給搖，讓他幫我仿寫一二。”

衛魚對晚棠的激難以言喻。

殘存的幾個魏家人四奔走，十多年都沒達的心愿，在晚棠這里完了，他怎能不肝腦涂地？

衛魚敬重地點下頭，附耳過去……

京城，梁王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他仔細了解過小皇帝此前是怎麼對待蕭峙的：蕭峙剛領兵去征討淮王，小皇帝便將夫人接進宮為質；前腳把人家夫人送進皇城司審訊，后腳又被淮王劫走；后來不顧其夫人臨盆在即，又迫不及待要差人把其夫人接回京城為質……如此種種，所以他收到“蕭峙”的親筆信后，才會決定趁機聲討小皇帝。

他公然明示蕭峙站在他這邊，也深信蕭峙對小皇帝早已經深惡痛絕。

尤其是他順利京后，蕭峙并沒有帶兵攻擊他的赤甲軍，所以梁王覺得這一次穩了。

他實在想不通，蕭峙為何扭頭又幫小皇帝攻進了京城？

此刻，梁王與小皇帝當面對峙，百立于殿，雀無聲。

小皇帝被一箭中腔，若不是蕭峙幫他擋了一下，另一箭很可能會正中心口。

小皇帝斜倚在座椅上，臉慘白慘白的，疼得額角冷汗一直往下流。

梁王關切地看著他：“八弟可還好？太醫呢？這個模樣還是好好養傷，等傷養好了再說吧。”

小皇帝冷哼：“你……閉！你想弒君？”

摻著痛意的呵斥，毫無威懾力。

梁王一臉無辜地看過去：“八弟說什麼胡話，你好端端地躲起來鬧失蹤，本王一直差人在找你，好當面對峙。你既然回京了，怎得也不說一聲？否則怎會打起來？”

三言兩語，把問題推到小皇帝上。

小皇帝氣得不輕，一激，傷口又開始滲。

他看一眼不遠的蕭峙，蕭峙沒讓他離開，他只能強忍著繼續留在殿中。

梁王也順著他的目看向蕭峙，卻聽蕭峙冷笑道：“赤甲軍原來都是聾子瞎子？真是殘志堅，如此還在守衛城樓。”

一旁的鄔大將軍氣呼呼地將自己如何稟明份，守衛城樓的赤甲軍又如何充耳不聞，反而朝他們放箭的經過一一道來。

眾人心里明鏡似的，卻沒人敢跳出來指責梁王。

只有呂太傅，罵咧咧道：“竟然朝陛下放箭！臣賊子！禍國殃民！”

蕭峙鷹隼般的目落在梁王臉上，梁王卻臉不紅氣不，茫然地皺起眉頭：“竟然如此？怎得沒人與本王稟報此事？八弟放心，本王定給你個代！”

義憤填膺的，好像這件事真與他無關。

小皇帝如今聲名狼藉，可他如今畢竟是坐在皇位上的天子。

他原本想抓住梁王后，直接讓人砍其腦袋，懸在城樓上以儆效尤。但蕭峙說如此并不能堵住悠悠眾口，必須當堂辯論。

眼下看到梁王厚無恥的模樣，小皇帝氣不打一來：“是嗎？想殺朕，砍了他們的腦袋都是輕的！”

梁王看他一副即刻便要砍人腦袋的模樣，哂然一笑：“八弟莫急，父皇此前托夢于我，夢中凄慘哭訴，然后我便無意中救下了曹公公……”

小皇帝聽他當堂扯起先帝之死，心虛地閉了。

老曹公公戰戰兢兢地來到梁王邊：“梁王殿下所言不假，雜家當晚親眼看到八皇子……給先帝喂了仙丹，后嫁禍給吳貴妃……那些命婦也都是八皇子讓人斬殺，當晚還殺了幾名侍和宮，有一個小侍躲在箱籠中逃得生天……”

這些事，梁王都已經讓老曹公公在朝堂上說過一遍，百已經不再驚訝。

呂太傅卻青著臉看向小皇帝，想聽到他竭力維護之人開口辯解。

但是老曹公公和另一名小侍，將小皇帝那時候穿的裳、配飾都道得清清楚楚，小皇帝下意識便心虛了。

他很快深吸一口氣，惱怒道：“四哥，你為了篡位，真是心積慮！讓人如此誣陷朕，大靖若是因此了，你便是千古罪人！來人，把這些臣賊子押下去！”

梁王早有準備，不急不徐地嘆氣搖頭：“八弟可以堵我的口，反正那麼多兄弟都已經死于你之手，七弟何其無辜，九弟十弟又何其無辜……”

“九弟十弟？”小皇帝睜大眼睛看過去，他還沒小九小十，這個罪名他不認！

小皇帝側眸看向曹順，曹順急忙跪到地上：“陛下，九殿下被人灌了一碗藥，眼下生死未卜，十殿下不小心從閣樓上摔下，已經……不在了。”

梁王被軍著，悲愴道：“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九弟十弟還是孩子，八弟你怎得忍心朝他們下手？”

“朕沒有！”小皇帝憤怒地站起，中箭的傷口再次崩出鮮紅，他到底支撐不住，兩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鄔大將軍、曹順等爭先恐后地喚道：“陛下！”

百也開始不安，長脖子看向小皇帝。

太醫就在隔壁暖房里候著，聽到靜急忙出來幫小皇帝止，朝堂上一時糟糟的。

梁王勾起一抹譏誚，轉眸看向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蕭峙：“蕭太師此前寫信給本王，讓本王為魏家冤，回頭卻又假惺惺地幫起了八弟，本王請問蕭太師，意何為？”

梁王打算把火引到蕭峙上，他若下詔獄，他說的話便傳不到別人耳中了。

杵在原地的文武百，全都震驚地看向蕭峙。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難不大靖的都是蕭太師一手挑起來的？

看向蕭峙的那些目，陸陸續續染上斥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