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禮眉心霎時舒展開，深邃眼底浮上淺薄的笑意，“回來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

許錦城坐在駕駛座上，過后視鏡看著站在車旁舉止親昵的兩人，眼底一片霾，握著方向盤的手了，調整好緒，他探出頭，神溫和看向許池月，“可以走了嗎？”

“來了。”許池月依依不舍看了宋宴禮一眼，這才上車。

來到金水灣，許池月見到慧姨，覺仿佛老了十歲，鬢角都生了不白發，心疼握住褶皺的雙手，兩人好一番敘舊暢談。

之后兩天，許池月幾乎和慧姨形影不離，像一對分開很久突然見面的孫，親得不行，干什麼都要一起。

慧姨問起和宋家之間的婚事，許池月也毫無保留都告訴了。

慧姨本來還擔心許池月被許明耀著嫁進宋家會過得不開心，聽了許池月的話，知道兩人現在很好，也就放心了。

除夕這天，許池月在廚房和慧姨一起準備晚上的團圓飯。

慧姨見許池月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想小宋了？”

許池月紅著臉否認，“沒有。”

慧姨笑笑，“吃完飯，你回去吧。”

“那怎麼行，我們說好要一起過年的。”

“我沒事，年紀大了，生死早就看淡了，爺說以后讓我就在這里住下，我們以后見面的日子還很多，但今年是你和小宋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意義不同，你回去吧。”

許池月抱住慧姨的手臂，“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傻孩子，爺不是還在這里陪著我嗎？”

“那也不行。”

“什麼不行？”許錦城出現在廚房門口。

許池月看著許錦城說：“慧姨要趕我走。”

慧姨失笑搖頭，卻并沒說什麼，滿臉長輩對晚輩打鬧的慈祥和寵溺。

許錦城自然也知道許池月在說玩笑話，順著的話試探，“不然我送你去宋家？”

“一個個的竟然都想趕我走，我才不走。”許池月話鋒一轉，問許錦城，“今天除夕，你不回去嗎？”

這幾天許錦城也一直待在這里，聽見許家那邊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了，尤其今天，一大早于華就打電話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在電話里和許錦城說了什麼，但從許錦城回答的只言片語里不難猜出，對方讓許錦城回去過年。

“我平時太忙，也就這幾天能空陪陪你……和慧姨，走吧，這里給慧姨，我們去裝扮一下客廳，過年得有過年的氛圍。”

許池月見許錦城堅持，沒再說什麼，跟著他一起去了客廳，看見茶幾上的對聯、彩燈、氣球、彩帶等東西，有些意外，“你買的？”

“嗯。”

許池月倒是沒想到許錦城一個大男人還會買這些東西，兩人開始手忙活，沒多久客廳就喜慶多了，不再空了，年味濃了不。

許錦城去廚房倒了兩杯茶，遞一杯給許池月，“累了吧，坐下歇會兒。”

“還有彩燈沒掛呢。”

“不著急，喝口水再掛。”

許池月在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渾暖洋洋的，其實更讓暖心的是這幾天有慧姨的陪伴，“哥哥，謝謝你將慧姨接過來。”

“你開心就好。”許錦城垂眸喝了一口茶，“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喜歡。”

許錦城抬眸，雋黑目看著許池月，還想說什麼，空氣中響起一道手機鈴聲。

許池月拿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角立刻揚了起來，“哥哥，我接個電話。”然后拿著手機起，一邊接通電話一邊朝房間走去，“宋教授……”

許錦城看著許池月的背影眼神一點點暗了下去。

接到他的電話，就這麼開心？

腦中閃過他在聽風莊園看見許池月和宋宴禮在車上接吻的畫面。

端著茶杯的手逐漸收，眼底溫潤之盡退，只剩冷厲之氣肆意翻滾。

他將茶杯擱在茶幾上，起朝許池月的房間走去。

房間里，許池月站在窗邊和宋宴禮講電話，“你吃飯了嗎？”

“一會兒就吃，你呢？”

“慧姨還在做。”

這時天空中綻開一朵朵麗的煙花，“真好看。”

“什麼？”

“煙花，你看見了嗎？”

“沒有。”

許池月突然有些落寞，宋宴禮在郊區，在市區，兩人看見的東西都不一樣，“宋教授。”

“嗯？”

“我想你了。”許池月說完聽見話筒里男人的呼吸沉了幾分，以為會聽見一句：我也想你。

然而并沒有。

男人只淡淡“嗯”了一聲，然后聽見電話那端約傳來一道人的聲音，好像是在宋宴禮吃飯，離得遠聽不太清，但可以肯定不是柳媽的聲音。

“吃飯了，我掛了。”

許池月想問他剛喊他吃飯的人是誰，又覺得這樣問太突兀，只道：“好。”

嘟嘟嘟……

聽見話筒里傳來忙音，許池月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許池月收斂心神，回頭就見許錦城推開門站在門口，以為他來催促的，“走，我們去掛彩燈。”

“我有話和你說。”許錦城走進房間。

許池月站在窗邊沒，“什麼話？”

許錦城在離許池月三五步距離的時候停住腳步，“你和宋宴禮離婚吧。”

話題太突然，許池月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當初爸強迫你嫁給他，是為了借宋家的勢讓我在許氏集團站穩腳跟，如今我功發展了京都商業版圖，公司已經沒人能撼我的地位，你回來吧。”

許池月一直都知道許明耀將嫁給宋宴禮是為了攀附宋家，但沒想到許錦城會突然和攤牌，愣了一瞬才說：“我不想回去。”

“你生哥哥的氣了？”許錦城手想去許池月的頭，偏頭避開了，手在空中僵了一瞬，收回，“我也是形勢所迫，這大半年，我全心投工作，就是想早一點將你從宋家接回來，現在只要你愿意，我立刻著手和宋家談你們離婚的事。”

許池月搖頭，“我不愿意，我也不離婚。”

“當初你不是寧死也不嫁嗎？”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愿意嫁給他，因為我他。”

許錦城所有的偽裝轉瞬崩塌，眉眼鷙層層落下，眼底閃著銳利危險的，“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