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盈向來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特別是陳維憲這樣的人。

分不清上下級關系，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認不清自己的能力。

所以沈溪盈說的話沒有一點的迂回，很直接。

陳維憲出沈溪盈辦公室的時候，拿著資料的手都在細微地抖。

直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才將資料撕爛，猛地甩在了地上。

連口都在劇烈地起伏。

沈溪盈居然敢這麼說他，憑什麼。

他看著地上碎一地的紙片，目一點一點地暗沉下來。

-

兩天后。

如沐堂。

沈溪盈帶著鹿汀微去包廂見徐箬。

徐箬和沈溪盈想象里的很像。

徐箬沒化妝，整個人顯得格外地素凈，皮很白，瞳孔是琥珀一般的淺。

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時顯得有幾分清冷。

沈溪盈進了包廂，徐箬才從位置上站起來，笑著說：“沈總，您好。”

“您好。”沈溪盈笑著說，“您可以我盈盈。”

“好。”徐箬笑著點頭。

“是這樣。”徐箬說，“前些天我的助理告訴我，您愿意給我們投資。我想說的是，其實這是有風險的。我并不能確定市場會喜歡這個選題。”

“我知道。”沈溪盈看著徐箬，語氣很平穩，“我很喜歡您這個選題。而且我也并不覺得這是一個風險很大的選擇。”

“我覺得這個紀錄片立意很好，所做的很多事本就需要被看見，并不能因為從來如此便被忽略。所需要的價值和社會認同也需要被滿足，們需要被看見。所以我特別愿意讓我的品牌和這個紀錄片聯名。”

沈溪盈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認為我的選擇很正確。”

徐箬聽著沈溪盈的話，笑起來。

《尋找》這個紀錄片的拍攝很艱難。

徐箬去找過很多人，沒有人愿意去給這樣的一個項目投資。

風險很大，很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是第一次，有人很認真地認可這個選題。

徐箬覺得心口發熱：“盈盈，很開心能認識你。”

“我也是。”沈溪盈笑著說。

徐箬笑著和說了很多很多。

沈溪盈認真地答。

“盈盈，我等會想帶你去見個人。”徐箬說，“認識對你以后應該會很有幫助。”

“可以呀。”沈溪盈點頭，然后笑著給徐箬夾菜，“先吃飯，嘗嘗這個，這個超級好吃。”

“好的好的。”徐箬點頭，將沈溪盈給夾的菜全放進里。

一頓飯吃完，幾個人走出去。

徐箬報了地址，鹿汀微便開車將兩人送過去。

沈溪盈不確定需要多長時間，等徐箬下車之后，便給鹿汀微說：“微微，你先回去吧，等會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鹿汀微點點頭，說了句“好”。

等沈溪盈下車之后，將車往公司開去。

-

沈溪盈沒想到徐箬帶來的是一家酒店。

徐箬引著進了電梯，才說：“等會我們見的這個人是我前幾年遇到的一位老師，很厲害，當年一個人白手起家，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現在估計是不想太累了，想回國玩幾天……”

沈溪盈認真地聽。

電梯門打開了，徐箬才沒再說下去，帶著沈溪盈走出去。

酒店的走廊很寬，地面用酒紅的瓷磚鋪砌而。懸頂的燈是明黃，墻壁上掛著書法畫作，很有格調。

徐箬帶著走到一扇門前，敲了三下。

門很快被打開。

羅璃走出了出來。

徐箬笑著說：“羅老師。”

說著，將自己后的沈溪盈推到門前，說：“這位是我和您說的盈盈。”

沈溪盈看著羅璃，整個人愣了一下。

好一會才緩過來，笑著說：“羅老師好。”

羅璃的眼底含著笑，點了點頭說：“原來是小盈啊，快進來。”

“誒，羅老師，你們認識？”徐箬問。

羅璃“嗯”了一聲，說：“回國那天小盈還去機場接我呢。”

“你們先在沙發上坐一會，我去給你們拿點水果來吃。”

過了一會，羅璃將水果洗好了放在了玻璃桌上，順帶將家里的一點零食和牛也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三個人坐在一起沒聊多久，徐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了接聽，估計是急事，匆忙地掛了電話。

然后才說：“羅老師，盈盈，我有點事，要先走了。”

沈溪盈點點頭，覺得一個在羅璃這里好像不太好，正準備開口說話時。

被羅璃打斷：“小盈，你就在我這里待一會吧。等會我們一起去吃個晚飯。”

沈溪盈只好點頭：“嗯嗯，好的。”

羅璃什麼都和聊，沈溪盈甚至覺不到任何代。

羅璃說話時語氣很溫和，臉上總是帶著點笑，讓人覺得很舒服。

甚至沈溪盈能很明顯地覺到，羅璃在向下兼容。

一整個下午，羅璃幾乎什麼都和聊了一遍，唯獨沒有聊和商如舟有關的東西。

直到兩個人吃完飯，天已經暗了下來。

羅璃看了一眼，才說：“已經有點晚了，給小舟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不用吧。”沈溪盈搖搖頭，拿出手機準備打一輛商務車，“他忙的，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這和忙不忙有什麼關系。”羅璃在邊說，“你們現在結婚了，這麼晚了你在外面，他來接你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不管他忙不忙，這都是他的責任。”

說完，羅璃似乎意識到什麼，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機：“小盈，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給小舟打電話？沒關系啊，我來打！”

“誒，我……”

沈溪盈的話還沒有說完，羅璃的電話已經打出去了。

過了幾秒，電話接通。

里面傳來商如舟的聲音：“羅老師，有什麼事嗎？”

“小盈在我這里，現在有點晚了，你來接一下吧。”羅璃說。

商如舟頓了兩秒，像是在思考。

很快，他回答：“好，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羅璃應了一聲之后，掛了電話。

然后側頭看了沈溪盈一眼。

沈溪盈的目落在的手機上，沒有任何的偏移。

羅璃忍不住輕笑，很輕地推了一下沈溪盈的胳膊，說：“小盈，在發什麼呆呀？給你老公發地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