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農惜文祭拜樊家華的照片是張朔發來的。

樊星看向周燃，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樊星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像被棉花糊住了一樣，“來過。”

周燃“嗯”了聲，說：“要不我們去臨宜鎮？”

樊星側眸：“去臨宜鎮？”

“嗯，我陪你去，見你，你就和聊聊，不見你，我帶你逛逛。”

樊星很心：“那我現在訂酒店。”

“我來吧，我們還是坐高鐵去。”周燃說，“你給家里阿姨打個電話，很擔心你。”

樊星點了點頭，十分謝他的心。

這些日子自顧不暇，恐怕劉蕊自己也是，和父親夫妻深厚，父親這一走，自己還有周燃。

只怕繼母整日里除了樊銳就是在公司里忙碌，每天還要空來擔心。

樊星打電話和劉蕊說了要去臨宜鎮的事，聊了二十分鐘才掛斷電話。

兩人早早吃了個早餐，兩個小時后坐上了高鐵。

因為訂的當天的，商務車沒坐，兩人淪落到了二等車廂。

周燃無所謂，主要擔心樊星，但二等車廂除了點也還好。

可以和周燃著坐。

兩人全程牽著手，讓旁邊的單狗心梗不已。

一到站，那位小哥拎著行李箱飛奔，一頭扎進茫茫人海，晚飯都不用吃了，因為吃狗糧吃撐了。

兩人住的還是上次的酒店，這次有周燃在，樊星不用再給某人發什麼消防圖了。

周燃職業病犯了，整個樓層被他那雙眼掃過，得出一個消防過關的結論。

到這邊已經接近傍晚，兩人打算明天再去農惜文家里。

晚上，樊星躺在床上睡不著。

周燃將人抱在懷中親了親額頭：“別擔心，再壞的結果也就是見不到人。”

“我知道。”

周燃：“你是不是擔心見你，你不知道怎麼面對？”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周燃輕笑：“不是蛔蟲。”

只是你，所以能知到你細微緒下的擔憂。

忽然，窗戶玻璃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

樊星一愣，微微起道：“下雨了？”

周燃嗯了聲：“來的時候不是帶了傘，這兩天這邊天氣不太好，都有雨。”

一旦有雨這邊游客便要很多。

樊星突然心來：“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下雨天？”

“是下雨了，高二開學之前，八月二十日。”

樊星一愣：“八月二十日？那不是……”

周燃：“是我們領證的日子。”

樊星起看著他：“你是不是故意選那天領證的？我記得當初我說領證的事，你說20號那天才有空。”

都到這會兒了，周燃自然也沒什麼瞞的，便嗯了聲：“這事確實是我心機。”

樊星重新枕著他胳膊：“你說吧。”

那天下午，他從圖書館出來回家。

那會兒公車站很多人，周燃剛踏進公站臺，細雨綿綿而下。

那天本就天，細雨一打還有點冷。

站臺就那麼大點，一窩蜂沖上來三四個生躲雨。

周燃一個大小伙子淋一會兒雨沒什麼，便將位置讓給了那些生，因為雨勢越來越大。

只是下一秒，一個白皙甜的生哭哭啼啼抓著手機進了公站臺。

“你說好來接我又放我鴿子，你知不知道現在下雨了。”

“嗚嗚……我剛買的鞋都臟了。”

“你開你的會，我一點都不想要你接。”

“我不就是摔了下，破了點皮，還淋雨了，沒那麼貴。”

“……”

說實話，周燃并沒有聽到說了哪些話，他的視線都被靈澄澈，水瀲滟的雙眸吸引了。

扎著很高的馬尾，穿著白印花短T，下面是的短，一雙瓷白的雙被細雨打，白面底的板鞋都是污漬。

周燃視線最終落在被破皮的膝蓋上。

周燃心臟怦怦跳，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能據本能轉就跑。

他記得圖書館左拐五百米有個藥店。

只是等他一千米沖刺完，卻正好看見樊星上了一輛奔馳車。

他撐著膝蓋個不停，藥店的袋子在雨中晃了好多下。

雨又大了，玻璃啪嗒作響。

“你不是在書里說一直看著我離開？”樊星問。

周燃赧然道：“那個寫上去總有一種邀功的嫌疑，我就省略了寫。”

“所以你錯過了回家的公車？”

“就錯過了那一班，我等的下一班。”

大雨砸在玻璃上，樊星在記憶深翻找，說：“那天我約有點記憶，是我爸爸說來接我，但開會讓助手來接的，其他的我都不記得。”

更別提那會兒正傷心，誰還記得旁邊站著誰？

樊星又抬頭起，長發垂落在周燃的頸間膛，幾乎著他的面頰，輕聲道：“我特別想看你高中是什麼樣，我想不出來。”

周燃被上的馨香擾了心，他下意識咽了下，說：“我家里有畢業照。”

“……畢業照？”樊星哭笑不得，“誰不知道畢業照最丑，你沒有其他照片嗎？”

周燃搖了搖頭：“我不太拍照，平時學校除了證件照沒拍過。”

“那你在高中是不是很歡迎，有生喜歡你嗎”

周燃又搖頭：“沒有，我不歡迎，大家說我長得兇。”

樊星想起高中時期，那會兒大家追星也嚴重的，都是些白皮小生，周燃這種氣長相確實不太歡迎。

但現在卻很歡迎，樊星上次看新聞下載了一個短視頻app。

這個app上有周燃中隊的方號，一萬，有九千個嚷嚷著要嫁給周燃的。

想起這個，樊星又開始發酸：“我在你們方號的短視頻里發現你可歡迎了，還有很多生嚷著給你生孩子，還八胎，還你老公。”

周燃：“……我會回應的只有一個人。”

樊星不再找茬了，又乖乖躺下。

周燃了下臉頰：“睡吧，晚安。”

這一晚，樊星在夢中仿佛回到了那個下雨天。

……

第二天上午十點，兩人抵達農家小院。

輕叩大門后沒多久便有人來開了門，還是邵蘭，看見周燃也沒有驚訝，只是微側著讓兩人進來。

樊星還以為農惜文又不在家，卻在一腳踏進去后猛地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