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白端著酒杯,目沉沉地落在角落的蘇煙上,剛想朝著走去。
突然,吳旖旎在眾人矚目下,猛地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突然吻上他。
溫敘白陡然一僵,手還是下意識攬住了吳旖旎的腰肢,眼睛卻不自覺看向蘇煙的方向。
全場氣氛瞬間高漲。
“哇哦——!!!”
“旖旎牛!太會了!”
“值了值了!這趟同學聚會簡直超值!”
“現場熱吻啊!旖旎還是那麼敢敢恨,一點沒變!”
“那可不,大學那會兒就該和溫公子在一起,要不是某些人厚著臉皮橫一杠……”
不知是誰輕飄飄地接了這麼一句。
瞬間,所有看好戲的目,齊刷刷地刺向了蘇煙。
蘇煙握酒杯的手指關節泛出青白,直脊背,試圖維持平靜,仿佛眼前這場鬧劇與無關。
然而,一大力毫無預警地從腦后襲來。
“啪!”一聲脆響,伴隨著刺耳的譏笑:
“蘇煙,裝什麼云淡風輕!心里都疼得滴了吧?臉都白了!”
蘇煙被這狠狠一推,整個人向前猛撲,額頭差點磕到玻璃茶幾的邊緣。
驚魂未定,還未看清襲擊者的臉,頭發突然被暴地揪住向后扯。
一張充滿惡意、因酒而漲紅的臉湊到面前,噴著酒氣:
“蘇煙,還記得我嗎?大學宿舍里,我的洗腳水味道怎麼樣?香不香?要不要現在再給你倒一杯回味回味?”
哄笑聲如水般涌來。
“就是!沒了溫公子撐腰,算個什麼東西?晚上也配坐在這兒?”
“我看今晚也別憶什麼往昔了,主題直接改‘吃飯睡覺打蘇煙’回顧大會得了!哈哈哈!”
“大學四年因為打,我的手都差點廢了。剛剛看著好好的走進來,我就手!”
“溫公子現在是咱們吳大小姐的人,肯定不會幫的,今晚,要不然我們好好幫回味下過去,也好給溫公子和旖旎的助助興。”
“酒有什麼好喝的,哪個男生現場撒泡尿吧,當年也不是沒喝過。”
……
這幫仗勢欺人的霸凌者。
時隔多年,仍舊猖狂如同往昔。
蘇煙本來已經選擇忘記了那段無比屈辱、默默咬牙堅持走過來的時。
可是今晚。
這些不堪耳的辱。
大放厥詞、毫不避諱的攻擊。
還有那些被刻意挖出的、鮮淋漓的過往……
像一只只罪惡的角,將蘇煙死死拖進名最暗淡的那四年時。
周圍一張張悉的面孔,此刻都在面前扭曲變形。
所有的聲音、畫面、氣味,都瘋狂地涌的,被無限放大。
“洗腳水……尿……打蘇煙……”
一個個極屈辱的詞匯,讓一下進到那段刻意被塵封的歲月。
冰冷刺骨的臟水灌口鼻的窒息。
頭發被強行剪斷的咔聲。
無數雙手推搡拍打后背的鈍痛。
黑暗中鎖在廁所門外無盡的恐懼與絕。
那些曾經蘇煙拼了命忘的,此刻,像水一樣拍打著的腔。
“啊——!!!”
蘇煙再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尖。
猛地一下站起來,用額頭狠狠撞向那個揪頭發的人的下頜!
那人吃痛慘著松手。
下一秒,蘇煙抓起桌上那杯烈威士忌,沒有毫猶豫,劈頭蓋臉朝著離最近、笑得最猖狂的那個霸凌者臉上潑去!
金黃的酒混著冰塊淋了對方滿頭滿臉,那人瞬間懵了。
但這還沒完!
蘇煙徹底瘋了!
揮舞著雙臂,將試圖靠近的那個人臉頰撓出一刀刀痕。
抓起桌上的果盤、餐碟、煙灰缸,不管不顧地朝周圍砸去!
玻璃碎裂聲、驚聲、咒罵聲一團。
不再是那個試圖忍的蘇煙,已經被積了數年甚至更久恨意和恐懼點燃。
“滾!都滾開!別我!!”
“溫敘白!吳旖旎!你該死!你們全都該死!”
的因巨大的緒發而劇烈抖,眼神狂而絕。
原本喧鬧的包廂,陷了詭異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蘇煙這突如其來的、完全失控的發驚呆了。
那些霸凌者臉上的嘲弄瞬間褪去,只剩下錯愕和一不易察覺的畏懼。
溫敘白僵在原地。
他攬著吳旖旎的手早已不自覺地松開。
他看著蘇煙那雙被痛苦和瘋狂徹底吞噬的眼睛,聽著字字泣的嘶吼,心臟瞬間像是被什麼狠狠一扯!
直到這一刻,他仿佛才明白過來。
大學所經歷的,本就不止是生之間的惡作劇而已。
什麼洗腳水,什麼打蘇煙……他今晚都聽到了一些什麼?
那些他以為是生之間的小打小鬧惡作劇……竟然……竟然是這樣的嗎?!
怪不得,那時候跟他告白,會那樣戰戰兢兢,會那樣卑微。
怪不得,他們剛同居的時候,總做噩夢,每晚都被噩夢驚醒,然后滿頭大汗。
怪不得,那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校園,并且在畢業后和所有同學通通斬斷聯系。
他一直以為,所恐懼和逃離的影,是厲承淵。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不是這樣,這些人對所做的,遠比厲承淵曾經做的,要更恐怖。
他不由自主將目投在那個在沙發角落、如同驚弓之鳥般的人。
此刻,眼神里破碎的絕,令他的心都窒息。
他晚上心策劃的這場“報復”,這個他以為能辱、讓難堪的局……
他究竟做了什麼?!
一徹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謬瞬間席卷了溫敘白,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而就在這時,那些昔日對蘇煙做盡喪心病狂之事的霸凌者們,已經回過神來。
“媽的,居然把我臉給抓花了!蘇煙,我打死你!”
“我額頭也被打傷了!蘇煙,我跟你沒完!”
“蘇煙!你這種人早就該去死了!今晚,我們會讓你知道什麼生不如死!”
……
他們一個個仗著家里的權勢,朝著蘇煙猛撲過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暴戾,沒有一個人的心里,有一懺悔。
眼看著蘇煙又一次被陷圍攻。
“夠了!”
溫敘白忍不住一聲怒吼,他剛想上前去幫蘇煙解圍,吳旖旎卻拽住他胳膊,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溫哥哥,我的額頭剛剛被蘇煙砸到了,好痛,我好暈……”
“砰!”
包廂門就在這一刻被人狠狠撞開!
沒等這些人反應過來,十幾個保鏢迅速魚貫而,直接抓著那些肇事者的胳膊,一個個甩飛出去!
穿深西服的男人,一眼,便看到那個蜷在角落里、眼神破碎又絕的人。
那一剎那,他的心臟猛然一,他不由分說上前,將小小的軀攔腰抱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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