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些人，通通都別想離開這個包廂，給我狠狠的……打。”

男人冷冷發布命令。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宛若木偶一般僵的人，心底劃過一抹難以言狀的疼痛。

“砰！”

包廂門被厲承淵一腳踹開又重重甩上，隔絕了那片狼藉與喧囂。

他抱著蘇煙，步伐迅疾而沉穩往外走去。

訓練有素的保鏢們，沒有毫留，對包廂里那些人下了死手。

溫敘白和吳旖旎都沒有例外。

結結實實挨了保鏢好幾拳后，溫敘白如夢初醒。

他不顧保鏢們的阻攔，猛地推開前的人，踉蹌著追了出去。

“蘇煙！蘇煙！等等！你聽我說！”

溫敘白一口氣追到會所外，此時，厲承淵剛抱著蘇煙走向車邊。

厲承淵腳步未停，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一眼。

溫敘白不死心，幾乎是撲到他們面前，擋住了去路。

他看著厲承淵懷里蒼白脆弱的蘇煙，心如刀絞。

“蘇煙！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語無倫次，聲音哽咽，“我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們對你做過那些事！我今晚只是想……只是想讓你難堪，想報復你對我的不在乎……可我沒想到……沒想到們會這樣對你！”

一直安靜蜷在厲承淵懷里的蘇煙，緩緩睜開了眼睛。

掙扎著從厲承淵的懷里下來，視線聚焦在溫敘白的臉上。

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沒有眼淚，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盯著他，極其輕微地了：

“現在，你滿意了嗎？滾——”

說完這句話，蘇煙仿佛所有的力氣被耗盡，重重倒在厲承淵的懷里。

溫敘白臉的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他下意識想要去抓蘇煙的手，可是，他整個人被厲承淵一下撞開，隨后，被隔絕在車門之外。

溫敘白攥手，著車子遠去的方向，視線一片模糊。

吳旖旎鼻青臉腫，跌跌撞撞從他后撲來。

抓住溫敘白的手：“敘白，厲的保鏢下手很重，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你快想想辦法——”

溫敘白狠狠將吳旖旎的手甩開，他緩緩轉過頭來，視線對準吳旖旎的那一刻，眼神里的滔天怒意，令吳旖旎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啪！”

一個無比清晰又響亮的耳，狠狠扇在吳旖旎的臉上。

“溫敘白，你……你打我！”

吳旖旎捂著臉摔倒在地上，難以置信抬起頭發出一聲控訴。

“啪！”

溫敘白蹲下去，往另一邊臉上，也狠狠甩了一耳。

吳旖旎角瞬間溢出鮮紅的漬，眼神驚悚，不敢置信：

“溫敘白，你瘋了嗎？我……我是你的新友，你這樣做，你就不怕……”

“新友？”溫敘白冷嗤了一聲，“你只不過是我用來刺激蘇煙、喚醒對我意的工罷了，如果早知道你大學對所做的一切，這頓耳，我早就賞給你了！”

吳旖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你……你把我當做工？溫敘白，你……你到現在還著蘇煙？”

“對！”溫敘白回答得直接又肯定，“我不，難道你這種心如蛇蝎的人嗎？你……連的一手指都比不上！”

溫敘白看著吳旖旎那張已經腫脹豬頭的臉，越看，越覺得面目可憎。

一想到是大學霸凌蘇煙的主謀，一想到晚上聽到的蘇煙曾經的那些遭遇，溫敘白的心臟便疼痛不已。

他忍不住朝著吳旖旎的臉左右開弓，一口氣狠狠狂扇十幾個耳。

直到吳旖旎連哀嚎都發不出，溫敘白才像丟開一堆垃圾般，停下手，決絕地轉離去。

溫敘白開著車，絕地在路上一路狂奔。

過往很多被疏忽的記憶，一件一件在他的腦海里復活過來。

認識蘇煙的那天，蘇煙陪著他走路回家，一瘸一拐，他當時問怎麼了，說自己不小心腳扭了……可直到現在，他才憶起當時小腳上有麻麻的淤青。

認識蘇煙后的一個星期，有一次他去宿舍等，等了很久很久，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臉是腫的，他當時問怎麼了，說自己是在浴室不小心摔的……可該死的，為什麼當時他明明覺那不像是摔的，卻沒有深究。

和蘇煙確定關系的那晚，他剝開服的那一剎那，分明注意到前后背大手臂到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痕，可蘇煙瞬間關燈說自己害……那天他就應該起疑心的，可他沒有。

……

還有太多太多諸如此類的細節了。

所有過去被他所忽略的，這一刻，一個個的，那樣清晰地在他腦海里浮現。

他猛踩油門，像孤魂野鬼一般游在這座他從小長大的城市里。

卻猛地發現，沒有了蘇煙，他無論朝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開，都再也不會有屬于他的家了……

他原本想過了今晚，倘若仍舊對自己毫不在意，就徹徹底底地放下，忘記，然后隨便選擇一個人，重新開始。

他本來想得很輕松，很簡單，人嘛，到都是，漂亮的，年輕的，一大把。

他溫敘白想要什麼樣的，會沒有。

可現在，他覺他的心，他的魂，通通都丟在了蘇煙那里。

他發自心恨自己，恨自己那麼心，弄丟了那麼他的蘇煙。

的世，的經歷，的絕……當初那麼他，一定是因為嘗盡了人間一切冷暖，以為他會是最后的救贖吧？

可是，到頭來，他卻給了什麼？

可笑的是，他直到今晚，才幡然醒悟為什麼蘇煙總說，他不懂。

他確實不懂，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自以為是去。

他何曾設地去想過，到底需要什麼，又到底在意什麼。

他從未在乎過的傷悲，的來時路，的一切。

他只是想當然地覺得，這樣對，就是足夠的好。

可現在，他簡直懊惱無言，索狠狠往自己的臉上狂扇好幾個耳……

甚至乎，眼看著前面立橋的石樁，他想干脆撞上去，一了百了。

電話就在這一刻響起。

是劉如意打來的。

他所有離的思緒剎那間回神，他猛地剎車，將車停在路邊，接起電話的時候，語氣不自覺有些不耐煩。

“媽，怎麼了？”

“敘白！快！快回來！你爸……你爸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