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影下意識攥手指，滿臉都是委屈：

“哥，那……那我那時候不是擔心沒人幫你們拍照，所以才自告勇說一起？你……你也是一口答應的！”

溫敘白盯著林疏影那張無辜的臉，眼底的快滲出來。

過往婚姻里，許多被刻意忽視、被模糊界限的細碎片段，此刻，都在他的腦海里清晰起來。

像是有人把手進他的腦袋，把腦袋里那些生銹的水通通擰干。

又仿佛是被人狠狠照著腦袋打了一拳。

總之，這一刻，他的腦袋變得無比清明。

也就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意識到，過往林疏影所做的一切，究竟有多惡劣。

“度月？那只是開始！”他死死盯著林疏影瞬間煞白的臉。

“婚后第一個春節，我說好帶蘇煙回老家看，是誰哭著說害怕自己過年太孤單，非要我們留下來？”

若不是這樣，他當年肯定會陪蘇煙回去南城，也就不至于對蘇煙的往事一無所知。

“我……我只是想家……”林疏影試圖辯解，聲音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想家？”

溫敘白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充滿了諷刺，“好！那說說第一個人節……”

“我本來提前訂好餐廳要帶蘇煙去吃燭晚餐，可你卻故意在家里哭鬧絕食！最后呢？我只能陪你，害得蘇煙在餐廳苦等一晚上！”

溫敘白越說，越覺得悔恨。

越說，越恨不能自己的臉。

林疏影被溫敘白一句句的問到墻角，怔怔看著眼前的溫敘白，他的每一聲質問像錘子一樣狠狠砸在心上。

剎那間失語，只剩下泣聲在走廊里回。

劉如意想要幫腔，然而此時的溫敘白，就像是一只呲著獠牙的野。

生怕被他們之間的風波波及，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還有！每一次我和他計劃二人世界，爬山、看展、甚至只是周末想在家過二人世界，你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出現：生病了、工作不順、失了需要人陪！”

“蘇煙多次言又止的眼神，多次默默取消的安排，我他媽當時怎麼就瞎了眼，覺得是在無理取鬧，覺得你只是依賴哥哥？！”

“每一次我們的紀念日、的生日，但凡我送的禮稍微特別點，你總能巧妙地表現出失落或者‘不小心’弄壞！最后我送你們倆的禮越來越趨同，甚至你的更貴！蘇煙收到那些敷衍的東西時，的沉默，我居然以為是大度懂事！”

“更別提那些電話！”

“深更半夜，打著害怕的旗號打給我，非要我接，一聊就是半個小時！蘇煙就在旁邊聽著！翻過去的背影，我他媽當時怎麼就能心安理得地以為是睡著了？！”

溫敘白越說越激，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激起回響：

“林疏影！你告訴我，這五年！哪一次不是你像個幽靈一樣在我們中間？哪一次你不是打著‘妹妹’的旗號，做著讓蘇煙難堪、讓我左右為難的事？！”

“而每一次，每一次！我都縱容了你！甚至站在你這邊，指責蘇煙不夠大度，不夠諒我‘妹妹’！”

他把這五年婚姻里積的、被刻意忘的委屈和傷害，一腦地傾倒出來。

這遲來的清算，像一場遲來的凌遲，讓他痛徹心扉。

林疏影聽著溫敘白這一聲聲的剖析，最初的慌和委屈被巨大的惱取代。

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中不再是楚楚可憐的淚水，而是被穿后的惱怒：

“夠了！溫敘白！”

尖聲打斷他，臉上最后一偽裝徹底撕了下來。

“是！都是我干的！我就是要跟著你們度月！我就是見不得你對那麼好超過對我！我就是故意要在你們中間礙事！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們好！”

著氣，死死釘著溫敘白：

“但是，這難道不都是你默許的嗎？！是你一次次縱容我！是你一次次犧牲的來遷就我！”

“是我讓你抱著哭鬧的我安一晚上，把新婚妻子晾在一邊的嗎？是我拿著刀你取消和蘇煙的約會，留下來陪生悶氣的我的嗎？是我強迫你在我‘不小心’弄壞心的東西后，反過來安我說‘沒事，妹妹不是故意的’的嗎？”

林疏影的質問，讓溫敘白呼吸一窒，啞口無言。

看著他陡然僵住的臉，出一個近乎扭曲的笑容：

“哥，收起你那副害者的臉！沒有你的默許，我林疏影算個什麼東西？我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嗎？！”

“閉……”

溫敘白捂住口，痛得他幾乎弓起背。

“蘇煙為什麼離開？？”林疏影的聲音清晰地敲打著他最后的防線，“你還不明白嗎？是你！是你這個丈夫，親手把一次次推開，讓看清了在你心里，永遠排在你的‘家人’之后！”

溫敘白痛苦地捂住耳朵，直接蹲在地上。

他拼命想要停止回憶，可是，回憶里蘇煙疼痛又堅強的面容，卻一直在他眼前浮現。

那些蘇煙無數次言又止的沉默。

那些強歡笑的委屈。

那些深夜獨自蜷的背影……

他懂了！

他終于徹底懂了！

蘇煙離開時那決絕的眼神，那平靜的告別，不是因為不了。

而是因為心，被他，還有他們全家，徹底傷了，沒有一挽回的余地了！

“噗通”一聲。

溫敘白雙一，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他雙手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劇烈地抖著。

搶救室的紅燈依舊刺目地亮著，可這一刻，溫敘白全然沉浸在失去蘇煙的悔恨里。

林疏影死死盯著溫敘白那張扭曲的臉，眼眶泛紅，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溫敘白此刻的模樣，與記憶中那個對百般縱容、疼有加的哥哥判若兩人。

"呵，"輕蔑地挑眉，"現在悔恨早就晚了，蘇煙現在可是厲承淵的人。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早點另一個人！"

溫敘白猛地站起，一把掐住林疏影的脖頸，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扼死。

"你給我住口！"他的聲音沙啞，"你永遠都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人的名字！"

林疏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不肯示弱。

仰起頭，直視著溫敘白布滿的雙眼，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我說得難道不對嗎？你看看你現在，一副失心瘋的樣子，哪有半點商業英的樣子！你再不振作起來，整個溫德都會被你玩完！"

溫敘白的呼吸急促，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不在乎溫德到底怎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回到我邊！我會補償！我會......"

林疏影冷笑一聲，"就算回來又怎樣！我依然有一百種方法，讓離開你！有我在，你休想再把蘇煙弄進門！"

溫敘白的瞳孔猛地收，正是林疏影的這句話，讓他猛然意識到，只要有林疏影的存在，蘇煙便永遠都不可能回頭。

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溫家的人！我會讓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林疏影的瞳孔驟然放大，難以置信地著溫敘白：

"哥，你瘋了......"

他松開手，后退幾步，眼中燃燒著無法熄滅的怒火：

"從現在起，你和溫家再無瓜葛！我會對外宣布，你不再是我的妹妹！"

林疏影踉蹌著后退，難以置信地著溫敘白，再度被掃地出門的恐懼，瞬間支配了。

“噗通！”

林疏影一下跪在地上，死死拽住溫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