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六公主可憐地看著。
明檀點點頭,又招了招手,示意靠過來些。
猶疑湊近。
明檀輕聲道:“方才你們比試時,我問過夫君,夫君說沈小將軍的騎之,定北軍中無人能出其右,他若是想,方才便能在命中靶心的同時,將你的箭下來。”
六公主呆怔片刻,遲緩道:“那他是故意讓著我?”
明檀默認。
六公主忙握住的手:“那他既非討厭我,我們要如何互相了解呢,只有兩日了,而且,而且我父王已在南律為我相看好了駙馬……”說到最后,有些心虛。
明檀念頭一轉,便有了法子,只不過忽然想起被小公主抱回去的白狐,到了邊的主意,又咽了下去。
故作張致地咳了兩聲,又緩聲道:“這法子,自然是有的,就看公主是不是誠心想知道了。”
六公主有點懵:“我很誠心的。”
明檀也不看,只慢條斯理地平上褶皺,自顧自碎碎念道:“眼看就要冬了,今年冬還沒做呢,去歲便沒做新裳,哎,堂堂王妃,委實也過得太節儉了些。”
六公主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白狐皮送給你!”
“昨日你誠心送,便是如此價碼,可你收了回去,今日就不是這個價碼了。”
“那,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走之前來王府給我烤一只羊。”
“好!”
明檀滿意了,這才笑瞇瞇地示意將耳朵靠過來,附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六公主聽了,包子臉立馬燦爛起來:“兩只羊,本公主給你烤兩只!”
-
兩日后,南律使團預備返程。康帝備了十數車禮,并問國書一封,算是聊表大顯友邦心意。
明檀一早起床梳妝,乘著王府馬車,特意趕至城門相送。
見是明檀,六公主忙從馬上下來,展笑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怎麼會,說好要來送你,自然會來。”
綠萼適時送上一只錦盒,明檀接過錦盒,遞了過去。
“送給我的?”六公主接了,好奇道,“我現在能看嗎?”
明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迫不及待打開,里頭躺著一只極為致的香囊,目不轉睛嘆道:“好漂亮!這是你繡的嗎?”
那日下馬車前,六公主隨口問了問明檀,定北王殿下腰間那只香囊是何所得,繡得可太好看了。明檀便將這事兒記在了心上,回府便給這位小公主也繡了一只。
六公主不釋手,仔細翻看了好一會兒,指著里側暗繡的“淳”字驚喜道:“你還繡了我的閨名。”
明檀彎頷首。
“不過這是什麼?這是包子嗎?”六公主看著香囊上的繡樣,有些迷,這怎麼看怎麼像包子,可為何要在香囊上繡包子呢。
明檀忍不住了把的臉蛋:“就是包子!”
……!
“好了,反正此事若,你遲早也要再來上京,我便不多送了。”
六公主本還有些不舍,可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點點頭,看了眼騎在馬上背脊拔如小松的沈玉,歡喜地與明檀擁抱了下,還小小聲附在明檀耳邊說了聲:“你就等著我來給你做小表嫂吧!”
明檀:“……”這六公主年紀不大,怎麼一心惦著給自己提輩分呢。
沈玉莫名打了個噴嚏,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正在與檀表妹嘀嘀咕咕的六公主,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無端被派了個護送回禮至南律的差事,想來這一路不會太安生。
果不其然,出城上路沒多久,六公主就故意放緩了行進速度,待到與沈玉并行,笑瞇瞇道:“沈小將軍,回程路遠,如今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了解了!”
沈玉:“……”
原來是要求的。
-
送走六公主后,明檀好幾日都懶在家中休歇,未再出門。
如今靈州事畢,收復榮州一事似乎又重新提上了日程,這幾日,江緒總在萬卷齋會客,明檀也沒去打擾。將要冬,便是又近一年年尾,亦有許多事需要忙活。
倒是裴氏,竟難得登了回定北王府的門。
是明檀母親,來王府本也尋常,可想著自個兒不是明檀生母,到底也不好將王府當自家后花園似的,來去隨意,平日多是明檀回靖安侯府。
“母親,今兒怎麼有空過來?”明檀忙扶了裴氏落座花廳主位,又吩咐素心去上了裴氏喜食的茶和點心。
裴氏撥了撥茶蓋,溫和笑道:“無事,今兒去昌國公府看了會兒福春班的新戲,順路過來看看你。”
昌國公府與定北王府,這路順得都能回兩趟靖安侯府了。明檀會意,示意裴氏不識的王府丫頭們暫且退下。
待得左右屏退,明檀才問:“母親,到底是有何事?”
裴氏倒也沒多繞彎子,想了想便斟酌問道:“近日……王爺可有與你說過些什麼朝政之事?”
“未曾。”
裴氏沉片刻,又道:“倒也沒什麼,只不過這幾日我瞧著你父親心事重重,我問他,他也不說。”
裴氏嘆了口氣:“我與你父親,你也是知道的,從前便也罷了,只是如今……”有些難為,半晌,在明檀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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