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呢。”江緒沉聲問。
“屬下忘記放在何,是,是以不敢第一時間,告訴王爺。”
“……”“本王就不該救你。”
-
夏,綏泱城破的消息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綏泱城破,榮州等同于盡在掌,然底下大大小小的縣鎮清掃駐軍,也花了近三月時間,大軍才打道回京。
路行月余,秋分之際,定北軍班師回朝的消息在上京城中不脛而走。
“左不過就是近幾日了,北地十三州盡數收復,此乃何等榮耀,章懷玉說,陛下這回要親至城門相迎呢。”白敏敏修剪花枝,快說道。
周靜婉不著痕跡看了眼明檀,見明檀眼睫輕,不是毫無反應,也挑了枝新鮮飽滿的芍藥,邊修剪邊接著白敏敏的話頭輕聲道:“陸停這幾日也一直在殿前司,想來陛下親迎的消息不假。”
將修剪好的花枝在明檀花瓶中,又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陸停當日定然顧不上我,阿檀,你來接我一道去看熱鬧如何?”
“你讓敏敏接你,我要去郊外莊子會賬。”明檀全神貫注地擺弄著瓶中花枝。
“何時不能會賬,非要這幾日去。”白敏敏忍不住嘀咕了聲。
明檀掃了一眼:“我的莊子,我想何時去便何時去。”放下銅剪,“時辰不早了,你倆也該回府了,素心,綠萼,送客。”
“……”
很快,白敏敏與周靜婉便被強行送了出去。
院中天井倏然寂靜,明檀靜坐了會兒,忽然招了招手,示意在門口伺候的二等丫頭玉蝶上前。
“玉蝶,聽聞你哥哥在惠春樓當二掌柜?”明檀似是閑談般隨意問起。
“回王妃,是。”
“我還聽聞……惠春樓臨窗的位置很是難定。”
“其實平日還好,若是有什麼熱鬧事兒,這位置就難定了,就好比每科春闈放榜的狀元游街,又或是像咱們王爺得勝回朝率軍城――這回是從西城門,從惠春樓過,臨窗位置定是要得水泄不通的。”玉蝶笑眼彎彎,知無不言。
這些事明檀自然是知道的,想了想,斟酌道:“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剛巧就是這幾日想定惠春樓臨窗的位置,不知你哥哥……可否行個方便?”
玉蝶猶疑了瞬:“王妃,您說的朋友是您自己嗎?”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九月節,氣寒冷,將凝結也。
時序寒,上京秋意漸濃,街兩旁銀杏繁,金黃滿地,絢爛喜慶得似乎是在慶賀大顯軍將滿載榮耀班師回朝。
一大清早,長街兩旁便俱是百姓挨相候,街邊茶樓酒館雕窗開,個個兒都直了脖子往外探看。
“城了城了!”
“皇上下城樓了!”
圣駕今日親臨西城門,迎勝軍城,西城門皇城司與殿前司軍圍護得麻麻,極難看清里頭都發生了些什麼,然也不必看清都發生了什麼,僅是偶有勝軍城與皇帝下城樓的消息傳來,翹首以盼的百姓們就已雀躍難耐。
不多時,康帝的口諭自西城門傳出。
榮州大捷,北地十三州盡數還朝,此等名垂千古的不世功績,康帝自是要犒賞三軍,大赦天下,當然,能令百姓欣喜高呼萬歲的,還是關乎切之利的免除三年賦稅。
先前靈州海溢,疫病四起,朝廷都只免了一年賦稅,如今開口便是三年,足以可見此次榮州收復,康帝到底有多高興了。
隅中時分,城門終于傳來行進靜。
江緒騎千里名駒掣雪,緩緩出現在長街盡頭,他劍眉星目,俊無儔,面上沒什麼表,冷肅一如往昔。
他后離得最近的,是沈玉等一干心腹大將,還有在這場時逾半年的收復之戰中不幸殞命的將領棺槨,往后則是為大顯拋頭顱灑熱的大顯兵。
饒是得勝還朝,軍隊仍是嚴肅齊整,不見毫自滿心驕。
“定北王殿下可真是――”白敏敏看得眼睛發直,半晌,喃喃道,“今日怎麼覺得定北王殿下比舒二公子更為好看呢……”
章懷玉拿折扇在腦袋上敲了下。
白敏敏后知后覺了后腦勺,眼珠子依舊不離江緒,又喃喃了聲:“阿檀命可真好……”
章懷玉輕嗤一聲:“如此說來,你可真是命苦。”
白敏敏癡癡看了會兒,待到軍隊行進過半,才收回目,捧臉輕嘆道:“對啊,我可真是命苦。”
“……”
“命苦你就好好著。”
“章懷玉你!”
兩人慣是好生說不過三句就要爭,一旁伺候的婢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軍兵繼續往前行進,一路瓜果滿擲無歇。
周靜婉今日未與白敏敏一道,而是同沈畫一道,沈玉此戰再立大功,沈畫自是欣非常,父親過世前便一直囑咐兩人,定要發向上,早日耀沈家門楣,哥哥如此爭氣,想來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心安了。
沈畫與周靜婉說了會子沈玉,目又落至前頭的江緒上。
“王爺腰間掛的可是香囊?”沈畫心細,一眼便注意到江緒腰間垂掛的與這一不甚相襯之。
周靜婉仔細看了看,邊點頭,邊輕聲應道:“那般配,應是阿檀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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