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膏？真的嗎？”

霜華膏乃西域小國班霜的王室藥，有祛疤養之奇效，能令白，細膩如瓷。也是前些時日聽白敏敏懊惱說起，費了好大氣力都沒能尋到這霜華膏，才知世間還有此奇藥。

江緒將隨手攜帶的霜華膏拿出來，小小的白玉瓶里，裝著氣味清淡的半明膏，聞之就令人心舒。

明檀想試著往上抹抹，江緒卻阻止道：“我已命人去傳封太醫，等封太醫來了，看看如何用來效用更佳也不遲。”

說的也是。

明檀松開小玉瓶，往錦被里了。

“這霜華膏所用藥材名貴，確有祛疤奇效，可這霜華膏只能用在結痂愈合，王妃先前的箭傷可用，可腳上這傷――還是緩上幾日再用為好。”封太醫夜前來，端詳完這名貴奇藥，謹慎稟道。

江緒頷首：“有勞了。”

“這是微臣應該做的。”封太醫不知想起什麼：“噢對了，王爺的藥可是用完了？如今寒應已無大礙，再吃一瓶，想來寒毒盡數可清。”

“什麼寒毒？”明檀茫然。

封太醫一頓，略有些意外：“怎麼，王妃不知？”

江緒打斷：“無事。”

可明檀堅持問道：“封太醫，到底是什麼寒毒？”

“這……先前王妃中箭，箭上染有奇毒，需用雪草相沖相解，然當時王妃無法自行吞咽藥，唯有以相渡，這雪草至寒，王爺無需此相解，是以渡藥時略寒毒――”封太醫頓了頓，“不過王爺寒不深，加之力深厚，左不過一月發一回寒病，還有微臣所配藥緩解，應……算不上十分嚴重。”

明檀聞言，目移至江緒上。

江緒避開的眼神：“小事而已。”

明檀默然無言。

封太醫走后，屋中只余明檀與江緒二人，江緒低聲道：“我留下，夜里若疼便喚我。”

“喚你有什麼用，你又不能止疼。”明檀小聲嘟囔了句，然十分誠實地往里側挪了挪，給江緒騰出了半邊位置。

到夜里，明檀腳上的疼痛緩了不，見睡，江緒給折好被角，也緩緩闔眼。

夜深靜謐，見江緒睡得很，明檀借著窗外進屋中的月，作極輕地掀開了江緒背上的中。

他背脊寬，然上頭布著許多條舊痕新傷，相互錯，在月下都顯得十分可怖。

明檀輕了兩下，又小心翼翼從枕下拿出霜華膏，無名指指腹沾上些膏，一點一點地，輕輕抹在他的傷痕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因著腳傷，這莊子里頭的賬正經會了一日就沒了下文，次日一早，明檀坐著寬敞馬車回了王府，江緒單騎隨行，時時照看著繞開顛簸的石子路。

一行回到王府時，福叔很有幾分稱奇。

王妃可真好哄，就王爺這把式，還真將人給哄回來了！

看著江緒將明檀打橫抱起往啟安堂走，福叔一張臉都笑出了褶子，眼睛更是瞇了。

綠萼提醒道：“福叔，后頭那些菜還得勞煩您安排人，給送到安濟坊去。”

福叔回神，往后了眼：“喲，這會個賬，怎麼，怎麼帶這麼多菜回了？”

“還不是那莊子里頭的莊戶們，好端端地鋪什麼陷阱捕野豕，害得王妃遭了殃，這不，心里過意不去，非得給咱們送菜不是？”

福叔了然，點了點頭：“，我這就安排人給送到安濟坊去。”

安濟坊乃府設立，用以施貧救苦，濟養孤寡病弱的地兒，大顯開朝便有，只是往朝府自個兒都維持得艱辛，多是形同虛設。

如今康年間還算得太平富足，是以靈州海溢引發疫病時，在明檀為首的一干上京眷提議下，章皇后重啟安濟坊安置了災民。

疫病過后，這安濟坊也未閑置，如今京中東西南北各設一坊，且其他州府也在逐步興修。明檀時不時會去看看，里頭的老人們大多都識得了。

……

在府中養了幾日，明檀的腳傷明顯好轉，許是知曉江緒在府，這幾日都沒人敢來王府打擾。就連素心與綠萼都在屋中出現，前前后后都是江緒在照顧著喝藥敷藥。

待到腳上傷口愈合，確然留有兩道淡淡的疤痕，只是并不如莊中大夫說的那般嚴重，瞧著過些時日也能自然消褪。

夜里沐浴過后，江緒寬坐在榻邊，看了眼明檀白的小腳，問了聲：“要用霜華膏麼。”

“當然，”明檀不知想起什麼，又道，“你轉過去一下。”

江緒依言背對著。

起江緒的中瞧了瞧，眼睛倏然睜大：“竟是真的這般有效！”

忍不住手了，那些疤痕真消失了，只有幾條深的還略略可見，想來再用兩次就能好全。

江緒默了默：“霜華膏難得，你自己留著用便好，不用浪費在我上。”

明檀一頓，放下擺，又自顧自拿起霜華膏給自個兒抹起了傷，心虛道：“你自作多了，我這是，這是拿你背上的傷做下試驗，封太醫雖是看過，可這畢竟是上的東西，怎好隨便往我自個兒上抹，我當然得確認它是真有用。那，那如今既已確認，你也就不必再妄想還能用上了。”

江緒也不拆穿，只“嗯”了聲，接過霜華膏，耐心給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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