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瞬間,甚至會慶幸,幸好有這輩子,幸好有梁知舟,也幸好他們還有極為漫長的以后。
他們住了幾日之后,就回了京城。
皇帝在震怒之后,也開始讓人徹查當初徐家通敵的案子。離徐家被判已經二十年了,很多證據都被銷毀或者磨滅,調查起來的難度十分大。
梁知舟從鎮國公那邊拿到一些證據,直接面圣給了皇上。皇上因他干擾查案斥責一番,給他下了足令。
這是前所未有的罰。
京城中很多人都不能理解,鎮國公府已經榮耀一時,梁知舟為什麼頂在這個關口上向圣上遞證據,這不是明顯就是皇上的眉頭嗎。退一萬步說,當年徐家真的是被冤枉的,但是如果沒有證據證明,那徐家還要擔著謀反的罪名,作為姻親的鎮國公府又能討得了什麼好。
只有大虞家的人正在慶幸,尤其是王氏,仍舊慶幸當時錢氏拉著虞念清離開了宴會,不然說不定要連累到他們家。
是好的時候沒有沾到一點,不好之后還要來連累他們。
真是晦氣。
王氏罵了一聲之后,又開始苦惱起賬本的事。自從三房那兩個小蹄子將周氏哄著帶出去之后,三弟明顯也不高興了,最后提出來要分家。
現在虞家還有多東西可以分?時玉進了場總要一些銀錢打點,要是真的分了出去日后怎麼過日子。可不分也是不的,王氏想到那天一貫沉默寡言的男人頭一次發火將飯桌直接掀翻,青筋凸起地盯著他們看時,只覺得有一涼氣從頭頂往下竄。
和大虞家不同的是,小虞家倒是安靜得很,甚至比以往更加低調。虞平生怕錢氏擔心,私下和分析了利弊,讓錢氏寬心。
陶如枝來了京城之后,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養胎,對京城錯綜復雜的關系還沒那麼清楚。但是知道,梁知舟絕對沒有在虞家人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對人心的把控程度到了詭異的程度,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哪有他被人算計的?
現在想起來仍舊覺得后怕的是,在幽州一案上,只要稍微猶豫些,說不準連命都沒有了。
所以有些時候,覺得自己的小姑也是個人,畢竟也不是誰都能讓一個習慣了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卸下心房來過日子。
沒有這樣的命,但是也不差。看著面前清雋的男人翻找東西,絮絮叨叨說是要往鎮國公府走一趟問問清楚時,手了自己的肚子,無聲笑了笑。
七月份,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而就在這時,邊關傳來捷報,大軍攻破厲王現在駐扎的張掖,厲王當場被誅殺死在了馬上。盤臥在西北邊境伺機而的一只猛虎,在轟轟烈烈造反了一年之后溘然長逝。
也許再過個幾十年,他便同歷史一般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中。但邊關那些經歷了戰之苦的人會記得,那片土地上曾經歷過怎樣的腥與殺戮。
厲王的子嗣連同著旁系一同被逮捕誅殺,包括了認親沒有多久的楚清清和楊氏,倒是早就發現了況不對的梁景明趁著戰孤一人走了,沒了任何蹤跡。
虞念清在聽到這出消息之后,驚訝之后又覺得十分合理,這確實是像梁景明能做出來的事。只是楊氏和楚清清雖然做了許多錯事,可對于這個兒子或丈夫也是真心維護,沒做過半點對不起梁景明的事。可在大難當頭的時候,梁景明沒有毫猶豫就將們拋下獨自逃走,也不知楚清清和楊氏最后上法場時是怎樣的心境。
這些事只讓慨了一瞬,后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徐家的案子上。
皇帝親審,三司督辦,徐家的案子有了的最后的結果。徐家確實是被冤枉的,當年徐家察覺申城鐵礦異樣,探尋之下居然發現一鐵礦私下冶煉開采,想要上報給朝廷。
鐵礦是朝廷的重點監管,私下開采鐵礦是抄家滅族的死罪。而厲王不知什麼時候探尋到鐵礦,用同幽州差不多的手法用朝廷的火耗來煉制私兵。
當年兵部尚書,也就是如今的閣大臣早早投靠厲王,為了瞞下此事同徐家應串通,這就有了徐家同外族勾連的罪證。
所有的證據被擺放在楊凌云的面前,楊凌云卻不肯承認。
他滿臉憤怒,花白的頭發一一的,“老朽一心為國,從沒有做過半分對不起國家的事,臨到頭卻要遭這樣的污蔑。臣,不甘心啊!”
“那這是什麼?”皇上一把抓過桌面上記載著戰略布置的文書,摔到楊凌云的面前。
大半年的時間,足夠讓這位新上任的君主涵養起自己的羽翼來,足夠有實力去面對朝廷的震。
楊家他盯上好久了,之前沒有手是因為楊凌云做到閣大臣。幾十年的經營之下,他在朝中的門生黨羽眾多。前線吃,朝廷經不了過多的震。
而厲王已經被斬首,新帝第一件事便是要清理朝中的這批人。
他穿著明黃的朝服,已頗有天子的威嚴,彎下腰看向正在痛哭流涕的老人,面上沒有一點表,“朕給過你機會了,結果換來的就是你的背叛。前線多人正在出生死,結果你還敢對軍糧下手!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條不能讓你抄家問斬!”
楊凌云癱下去,一瞬間仿佛是風燭殘年。
楊家要抄家,原本還在養病中的鎮國公聽說之后,也顧不上養病了,直接從床上爬起來,穿著朝服進了宮,隨后便帶著人去楊家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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