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心神,上前去給太后和皇后請安。
太后略微抬了下眼眸,認出之后眼里倒是浮現出幾分笑意,“之前一直聽鸞鳴念叨你,等會你若是得了空,讓人帶你去宮里坐坐。”
虞念清自己都意外鸞鳴公主還記得自己,隨即就應了聲。
自從皇帝登基之后,對太后很是尊重,每日都會到福寧宮來請安。他對鸞鳴公主這位妹妹也是看重,特意和皇后說宮里面若是有什麼新鮮的東西,都往這兩送一份。
外面還有不人羨慕。
可虞念清見到鸞鳴公主時,還是被嚇了一跳,哪怕掩飾得再好,面上還是帶了幾分異樣。
鸞鳴公主自從上次傷之后,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面上的顴骨高高聳立著,乍一看都有幾分嚇人。
了自己的臉,抿笑了笑,抬頭問:“是不是看著有點可怕?”
“怎麼會瘦這樣?”虞念清沒顧得上規矩,手了的胳膊,手便是一片冰涼,如同握著一塊散發著冰的寒鐵。
倒是很久沒有人同自己這麼親近,鸞鳴倒是高興,“之前傷得厲害了些,皇兄替我請了幾位太醫,說是后面會慢慢好轉過來。”
指著一邊的凳子讓面前的子坐下來,“最近一直在養病,沒怎麼同外界流,你同我說說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
虞念清心里打個突突,照理說鸞鳴公主如今份貴重,想要聽什麼消息沒有,哪里用去說。除非是不被允許,誰能有能力管到鸞鳴公主上?
現在是八月初,外面烈高照,卻覺得偏殿一片冷意,連手都開始忍不住打。
忍著心底的那種寒意,盡量云淡風輕地開始說外面的一些傳聞,比方說已經年近七旬的章尚書被原本前去抓自己兒子嫖的章夫人抓了個正著;湘王的寵妾吃多了之后誤以為自己懷孕設計湘王妃說是自己流了產;還有一向標榜自己家清正的史秦家,秦家五爺突然帶回來一個十多歲的兒子……
外表看著鮮亮麗的權貴之家,里都是一團糟糟的破事。
虞念清要離開的時候,鸞鳴要去送出去,突然說了一句,“我有時候倒是羨慕你的。”
“羨慕什麼?”
鸞鳴公主看向遠的天空,遼闊的晴空之下,兩只鳥兒盤桓著、慢悠悠飛過了宮門口。
“也許是羨慕你的自由吧,也有人愿意盡力維護著你的自由。”笑著說,面容恬靜平淡,倒是沒瞧出有什麼羨慕的意思。
“回去吧,若是以后我能出宮,我一定過去看你。”
鸞鳴公主最后朝著說。
虞念清往宮門外走,走著走著忍不住回頭朝著后去。
鸞鳴公主仍舊沒有回去,孤一個人站在宮殿門口。宮殿修建得十分堂皇,金磚地面上平整潔,殿前大理石柱上浮現的雕刻,每一梁柱上都用朱筆描了致的彩漆。遠遠去流溢彩,是宮外的人連想都不敢想像的。
可殿門口的大門敞開著,毫不進去,如同一張深淵巨口,隨時要將前面孤零零的人兒吞滅。
心里一酸,想要轉過再找鸞鳴公主說幾句話。
鸞鳴公主卻朝著揮了揮手,然后下一刻就轉,扶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邊的侍衛,一步一步走進宮殿。
回去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了梁知舟。
梁知舟頓了頓,最后說:“謝格義在出征之前,曾向皇上求娶鸞鳴公主,沒有功。”
“皇帝拒絕了?”想想也是,謝家是皇帝控制邊境的重要一步,和皇家染上關系就代表著失控。
“鸞鳴公主親自己拒絕的。”梁知舟目冷然,有幾分嘲弄,“有時候活得太過清醒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皇上倒可以給鸞鳴公主這個恩典,但是鸞鳴公主自己都不敢要。畢竟……給的時候是真心的,翻臉不認人的時候也是真心的。”
虞念清的出樂平侯府,末等候爵府在京城比比皆是,在皇上面前本掛不上名號。虞平生雖然已經做到了朝中要員的位置,但前期的工作主要還是放在地方民生與改革上,同皇家的爭斗沒什麼關系。
所以對皇權的輾軋其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而今天發生的事給了一個極強的沖擊。
外界對梁知舟的評價一直不大好,連都聽說過一些只言片語,什麼險狡詐、上欺下、手段殘忍,全都是些不大好的詞匯。若不是鎮國公府有實績傍,只怕彈劾的人不勝枚舉。
就是這次從邊境回來,仍舊有人上折子彈劾,說是梁知舟在行軍擅自做主,用險惡手段殘害敵軍數千,有損我朝威儀。饒是對朝政所知淺薄的人都知道,擊退敵軍是戰績,可卻了這些文人口誅筆伐的理由。
那背后是誰在縱容呢?
想到這里,就覺得梁知舟這麼多年來特別不容易,忍不住將男人的手握得更些。
梁知舟察覺到緒有些不大對,低頭去問:“怎麼了?”
“沒事。”虞念清沒說話,半靠著他的子,轉而問:“晚上吃些什麼?宮里的飯菜怪沒什麼味道的。”
梁知舟后來也是從子格外的舉中猜出在擔心什麼,心頭忽得一暖。那種覺說不上有多強烈,就類似于春日照下草木瞬間繁盛,整個春季就活過來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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