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

低垂著頭，脖頸纖細

虞念清第一次緒崩潰，是在自己開始孕吐的時候。

為了照顧，一直都有好好聽大夫說的話，好好喝藥、好好用飯和休息，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忽肚子里的孩子又會出現什麼危險。

可是某天早上醒來，嗓子眼里就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般，不痛不卻一直有種反胃的覺。在起來洗漱時，沒能忍住，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胃里空空沒有東西，就算吐出來也只是一些黃的苦水，連里都漫上來一苦味。

錢氏著急，讓丫鬟去準備白粥和清淡的小菜，親自喂給。

知道自己的，沒有抗拒，勉強著吞了小半碗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這還不算，等半上午時開始覺得嗓子有點難，又吐了起來，一天中幾乎就沒有好的時候。

梁知舟剛領了差，已經去了衙門。錢氏怕耽誤他的事就沒派人去說，而是指揮丫鬟變著花樣做飯，酸的、甜的、辣的都有，結果都是勉強吞進去兩三口，不消片刻就會吐出來。

就連喝水都了一件極為艱難的事。

錢氏知道這不過就是懷孕的正常反應，自己年輕時候同樣經歷過，可看著兒這般仍舊紅了眼眶。在梁知舟回來的時候，連忙將這件事告訴他，請他拿一個章程出來，看看是不是請太醫過來開兩藥。

“一整日都沒吃東西？”

“勉強吃下了，過不了多一會，也就吐了出來。”錢氏面上染了憂，“正是因為這樣，才不敢太醫過來抓藥吃，是喝藥人怎麼得了。”

梁知舟眉間的寒氣更重，腳步都匆忙幾分，“岳母你也不用太擔心，忙了一天先去休息會，我去看看。”

打了簾子，他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小幾上的子，正好遇見子抬頭朝著門口看過來。

的一張臉都是煞白的，沒有一點，細細的眉地下垂，杏眼耷拉著，樣子瞧著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梁知舟心里一，面上倒是端得四平八穩，走到旁邊坐下來，開始問況：“還在難著？”

“有點，過會應當就會好。”的聲音都沒什麼力氣。

“廚房里還有甜湯，現在喝點？”

虞念清現在其實吃不下任何東西，看著男人擔憂的臉，也沒說出來任何拒絕的話。

甜湯是剛燉上的紅豆糯米小圓子，紅豆被熬得出沙，在剛出鍋時撒了一層干桂花，香氣就撲面而來。這道甜湯是平日喜歡的，口都是桂花和紅豆的香氣，也沒那麼甜。

可今日就像是有個小人直接住進了的嗓子里，每咽下一口，嗓子里的小人就舉著盾牌高聲嚷著：“別吃了，別吃了。”

竟然是嘗了個味兒，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梁知舟見這個樣子，便立即將甜湯撤到一邊，攬著的肩膀，“沒有胃口就不吃了，等你想吃的時候再讓人做。”

他說著手，在子的額頭和脖頸探了探，確定溫都正常，才問：“不行，太醫來寫個開胃的方子？”

虞念清也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便點頭說：“現在天已經晚了，等明日早上再讓人去請吧。”

梁知舟則沒有這方面的顧慮，見同意之后，就立即讓人去太醫院請院判過來一趟。

太醫過來診斷之后，說害喜是孕期中的自然反應，沒有什麼大問題。等將這段時間過去了，胃口也會自然好起來。只是虞念清過于瘦了，再加上之前的虧空還沒有補回來，一定要注意滋補。

這說的前后都矛盾起來了，這不是害喜吃不下東西所以沒有辦法進補麼。

太醫似乎也是想到這點，頓了頓之后，又說：“我留兩藥下來，看看有沒有效果，等兩日之后再看看。”

子靠在枕上，纖細的手指搭在被面上。聽到太醫的話，低下頭去，鬢邊的碎發垂落在頰邊，越發沉靜，點了點頭：“先吃藥吧，等吃得下東西就能補回來，這些都不打。”

太醫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最后將話咽了下去，親自去小廚房煎藥。

濃郁的藥被端了上來，隔著老遠就能夠聞到一土腥味，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麼。

梁知舟面上染上了幾分憂，看著子端起藥碗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將藥全都灌了下去，只用清水漱了漱口。在那個瞬間，他心臟的位置像是突然破了一個大口子，風呼拉嘩啦往里面灌，難至極。

明明幾個月之前，還是一個有些氣的兒家，會嫌棄藥苦，會在喝藥時磨磨蹭蹭讓他哄著。可現在，為了肚子里還沒型的小孩子，將自己當了無所不能的強者。

他有點兒嫉妒這個孩子，但更多的是心疼，甚至有瞬間想要說，不如……不如就不要這個孩子。

他們兩個人同樣能將日子過得很好。

可他又清楚得知道，這個孩子對于兩個人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是上輩子未完滿的執念，是他們的共同期待。

所以他只能將子抱在懷里，讓靠在自己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的胳膊，聲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可仍舊沒有多用，不消片刻，子先前喝進去的藥又全都吐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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