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上也不饒人的。
李文翾若有所思地“嗯”了聲,語調拖了很長很長,然后才拖出一句:“聽到又如何呢?”
他像是真的不理解似的。
相思的沉默震耳聾,的無言以對都快寫在臉上了,最后許久才嘆了口氣:“阿兄,你在敗壞兩個人的名聲,日后傳出去,你就是個耽于荒無度的君王,我就是那個禍國禍君的妖后。”
李文翾“嗤”一聲:“沒用的東西才會把罪過都推到人上,孤于政事上從未懈怠,他們若要在孤的閨房之樂上挑病,孤就把他們都丟到護城河里去喂魚,一個個閑得沒事干不如去護城河里撈魚,晚上還能給他們老婆加個菜。”
相思扯了他一下:“阿兄你又在胡言語什麼。”
傳出去像什麼話。
李文翾抿了抿:“孤不說了就是,且不說這里都是孤的人,有沒有人有膽子傳,便是真的傳出了,頂多就是件閑聞軼事,你說你整日里膽子芝麻大點,那麼謹慎做什麼,年紀輕輕沒有毫活力。”
“從前阿兄也是謹小慎微的,現在倒是來數落我,若是人人都恣意妄為,天下豈不了套。”相思覺得他現在倒像是越活越稚了。
李文翾嘆口氣:“你是看不出來孤故意逗你嗎?不過是想你放開一些。后宮的禮制本就抑,孤盡苦楚,便盼著你能松快一些,孤從前委屈你很多,如今孤還能做主,人確切不能恣意妄為,可孤卻盼著能給你盡可能的自由,讓你能稍稍放肆些許。”
他從來都是沒個正經,不是逗,就是故意氣,總是要看氣急敗壞跳腳才開心,頭一遭這麼掏心肺地說話,相思一時覺得心里怪酸楚的。
“阿兄,我知道,可我不想給你惹事。我也不知道你能護我到什麼時候,能容我到什麼程度,你同我講不會納妃,我心里高興,又覺得將來便是你變心,我也沒有法子,我每天都既開心又忐忑,想和阿兄白頭到老一輩子兩個人過,又覺得是奢是妄想,阿兄,你我怎麼辦呢?”相思低聲說著,音調婉轉,如泣如訴。
李文翾無奈,把人摟進懷里抱了抱:“罷了,許多話講出來,也不過是空話,孤懂你的意思,可是祝相思,孤同你認識這麼多年,你從八歲就跟在孤邊,你說不不知道?”他恨恨地咬著牙,掐的臉,“你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相思覺得臉都要被掐腫了,拉著他的手腕,淚眼婆娑看著他,辯解道:“陛下是天子,誰都會怕的,我即便是阿兄肚子里的蛔蟲,也是要怕的,更何況我不是。”
“煩死了,誰樂意當這個皇帝,孤的頭發都快愁沒了。”李文翾嘀咕了句,負手大步往前走。
走了兩步瞧沒追上來,更氣了,回過頭拽住的手,繼續大步往前走。
相思幾不可聞嘆了口氣,卻不想道歉,于是墜著他,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
兩個人互相較勁,一路上了馬車還互相賭氣,兩個人中間隔著的距離怕是還能再坐下兩個彪形大漢。
最后還是李文翾沒忍住,蹭過來著坐:“你瞧你這倔脾氣。”
相思輕哼一聲:“陛下不是讓我放肆些,現在又來責怪我。”
李文翾“嘖”一聲:“合著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著,拉住的手,瞧沒抗拒,又摟住的腰:“孤這不是來示好嗎?給孤個面子,笑一下。”
相思咬著角:“笑不出來。”
“那孤給你笑一個吧!”
他說得異常嚴肅認真,相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李文翾順便把人摟懷里:“好了,得你一個笑臉真不容易。”
相思就談不上生氣,分明是他自己折騰來著,這會兒給了臺階就下,把腦袋擱在阿兄口,輕聲道:“阿兄這麼會哄人,我走的兩年,邊真的沒過人?”
“你一點都不關心孤,這麼點事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孤可是連你屋子里的老鼠是公是母都一清二楚。”李文翾很有一種自豪的意思在。
相思沉默。
忽然福至心靈地問:“那阿兄把蔡小公子弄到京城來,不會是……”
李文翾斷然否認:“不是。”
相思狐疑道:“我還沒問。”
“你問什麼都不是,孤是那種人嗎?召他們京自是為了公事。”至一半是。
一半是那就也是。
相思“哦”了聲,“是我誤會阿兄了。”
“你知道就好。”
……
一路上阿兄都沒個正經,這會兒回了祝府,倒是端著一副嚴肅臉,相思和姑母去殿說話,偶爾隔著屏風看到外殿的他,都忍不住出幾分笑意,他那個樣子,當真是看不習慣。
祝綾玉一向細致,全看在眼里,這會兒看著相思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既覺得欣,又忍不住擔憂,未免隔墻有耳,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只好附耳道:“姑母知你中意陛下,可莫要把一顆心全陷進去,天家無,你合該更為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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