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他都到一半了，應該不……

別枝還沒有來得及趕往五味鋪, 就被趕來的花朝絆住了腳。

花朝瞧見的瞬間，眸中的焦躁不安霎時間化作水汪汪的淚珠，小跑著沖上來, 眸上下丈著，“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姑娘, 嚇死我了。”

“我沒事。”別枝掏出帕子, 了花朝睫羽盈溢的水，獨來獨往習慣了, 一下子都忘記前去尋人的花朝，“出了點小曲，都已經解決了。”

“姑娘可有傷？”花朝垂下眸, 自下往上打量著的子，心中一陣後怕：“我帶著人趕到時不見姑娘的影，忙派人前去書法集會稟了綰姑娘, 綰姑娘也正在四下找著呢。”

別枝頓了頓，問：“阿姐也來了？”

花朝嗯著點點頭, 擡眸回看：“我們兵分兩路, 綰姑娘帶著人在永樂街道上。”

別枝目掠向朱雀門的方位, 靜默頃，朝著朱雀門反方向的永樂大道而去。

還未走近永樂大道, 們就遇上了帶著仆從匆匆趕來的秦綰, 神焦急，眸快速丈過別枝：“他傷你哪裏了？”

子眸中的擔憂心疼做不了假，別枝凝著頃，搖了搖頭，去了自己手的事，沿用徐聞澈于衙門中所言的故事, 掐頭去尾娓娓道出。

也道最後是徐聞澈出面，方才得以還自己清白。

別枝端起手中的茶盞，小小地呷了口潤，睫羽遮擋下的眸子若有似無地打量著微微蹙眉的秦綰，猜不出的想法。

秦綰自是聽聞過李家老二的事跡，仗著自家父親的份，四拈花惹草不說，時不時就聽聞其擾良家婦一事，就是已嫁為人婦的子，他若是看上也定要破門而。

看著神委屈的別枝，除此委屈了些外上并無外傷，心下松了口氣，道：“就算真打了他也沒事，不過是個爛人，打就打了又何妨。”

別枝聞言，掀起眼眸。

已經做好會被教育一二的準備，畢竟對方也是兵部尚書之子，平日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真的沒事嗎？”別枝抿抿，道：“實在不行，我登門道歉也可以的。”

“別說你沒打，就是真打了也沒事。”秦綰看出眸底閃爍的顧慮，安道：“李家不會多說什麽的，就算他們不怕得罪秦家，也要顧及秦家和王爺的關系。”

聽到最後一句話，別枝放心了。

都忘了，秦綰未來夫婿是肅王。

就是給李家千萬個膽子，也斷不可能因為這種小事與秦家作對。

不過因為這件事，秦綰也不再多逗留，見別枝緒似乎漸漸穩定下來後，馬不停蹄地帶回府。

別枝心中裝著事，回府後沒讓花朝跟著，獨自去了主院。

恰逢秦夫人今日就在府，遠遠瞧見別枝穿過鵝卵石小道而來，大抵能夠猜出的來意，睇道眼神給張嬤嬤，張嬤嬤見狀稍稍彎，尋了個由頭遣退了主院伺候的丫鬟。

“主院小門和你院中小門把守的都是老爺的心腹。”秦夫人找出丈夫今日上朝前留給自己的令牌，遞給了別枝：“你平日若是要獨自出門，可以從這兩個小門進出，有他們給你做掩護，不會有問題。”

別枝指腹挲過令牌上刻著的標志，地攥掌心中。

拱了拱手，道：“徐聞澈已京，此後三個多月我出府的次數會越來越多，且極有可能夜間出門，若有人問起，還請夫人替我解釋一二。”

秦夫人了然地點點頭：“這點你大可放心，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理由，不會其他人平白懷疑。”

也正是如此，才對外尋了新的丫鬟花朝進府伺候。

若是由府中的老人伺候，免不得會有閑言碎語傳到其他人耳中。

別枝謝過秦夫人，小心翼翼地避開院清掃丫鬟，推開小門毫不猶豫地趕往朱雀門。

寧安街與朱雀門相隔甚遠，不過腳下步伐生風，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五味鋪。

臨近傍晚，五味鋪人影攢。

檐下小二見過來，笑著招呼道：“姑娘和平時一樣嗎？”

別枝沒有回他的話，眸越過小二的影看向熱鬧非凡的店鋪，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王掌櫃的影。

小二見視線掠過，循著的眼眸環視了一圈，了然道：“姑娘來得不巧，寂然這兩日都不在。”

“都不在？”別枝眸收回，凝著小二。

自是知道寂然這兩日都不在，卻不知王掌櫃是如何對外言說。

小二點頭：“掌櫃家中有點事需要理，但姑娘也看到了，最近五味鋪的生意是越來越好，掌櫃的不開，只能安排寂然前去。”

王川找得理由算得上牽強。

不過鋪的都是王府暗衛，自然知曉實，他要得不是其他人信，而是別枝覺得這個理由合適即可。

檐下小二凝視著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緒來。

他說完好半響，才道：“既然他不在，我也就先走了。”

語閉，別枝對著他頷了頷首，頭也不回地離去。

寂然若是不在五味鋪養傷，那便是在他平日裏落腳的地方。

別枝只去過他的居所一次，憑借著上次的記憶索，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尋到了位于青石路盡頭的茅草屋。

走上前，叩了叩門。

半響都沒有得到回應。

別枝微微蹙眉，附耳在破舊不堪的門扉上，凝神靜聽。

頃刻之間，就探出來。

草屋空無一人。

他負重傷，還能去哪裏？

靜看門扉須臾，別枝掌心抵上門扉，推開。

昏暗狹小的草屋映眼簾，夜幕垂落，人看不清裏頭的環境。

定定地站著，眸子適應了黑暗後方才踏過門檻，草屋不過一張床榻，一張破舊桌案，一把長短不一的長椅，除此之外，別說是油燈，連蠟燭都沒有。

都不需要翻看，一目了然。

如此簡陋的環境下，仍舊能看出有人常年落腳于此的痕跡，別枝指腹掃過桌案，半分灰塵也沒有，可見草屋主人就算此等環境中，平日裏仍是細心打理自己唯一的居所。

怔了須臾，嘆了口氣。

別枝轉走出草屋，給他帶上了門。

門扉合上的剎那，眸子一，忽而意識到些許不對勁的地方，再次推開門扉走草屋。

別枝環視了一圈，別說是整蠟燭，就是一點點燃蠟的痕跡也沒有看到。

寂然于五味鋪打工，掌櫃自然是會給他工錢。

就算他再節儉，草屋也不該就如此。

重重疑慮驟然湧上心頭，別枝的心也往下沉了幾分，難不真如師兄所言，寂然對自己有所圖謀，刻意接近？

不明白，自己有何地方可供他圖。

別枝心久久都不能平靜下來，萬千思緒排山倒海般闖腦中，不得安寧。

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等到寂然回來。

隨著時間流逝，清亮瞳孔中芒一點一點地暗下，沉沉地呼了口氣，起離開草屋。

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欺騙。

與寂然好，最開始確實是因為他那張臉，後來更多的是因為他的安靜，安靜的聽著的喋喋不休，不會出言打斷，也不會和別人告狀，全然接的一切，好的，不好的，他都不會拒絕。

罷了，罷了。

普天下長得好看的男子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再找一個稱眼的就是了。

別枝停下步伐。

不對，憑什麽罷了！？

他一個小騙子，騙了自己，還想著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

眼下是沒有找到他，趕明兒要是找到，高低得先給上他一拳再問他到底圖自己什麽！

耳畔傳來微許吵雜聲時，別枝倏然回過神來。

眸子掠過四下，還沒有尋到人影就又聽到了一道稍顯刺耳尖銳的笑聲，男子像是笑累了，道：“半個月不見倒是有些骨氣了，還敢反抗。”

別枝還沒有來得及多想，耳畔再次響起道悶哼聲，聽到悶哼聲的瞬間，子驟然僵住，側眸看向聲源。

循聲快步走去，恰好看到被到街角的寂然擡手狠狠地給了吊兒郎當的男子一拳，被打的男子懵了一瞬，回過神來後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還不忘指揮旁邊的人。

隨後撲上去的男子掏出小刀的剎那，怔在原地的別枝回過神來，還沒有等走近，就見寂然眼疾手快地擒住男子的手腕，地攥著，男子痛呼出聲，握在手中的小刀跌落在地，映出清脆的響聲。

被打的高個男子見狀，彎撿起掉落在地的小刀，折著影的小刀再次刺向寂然，別枝以為他還是能躲得過去時，就見他下意識地擡起手攥住了銳利刀刃，鮮紅霎時間湧出。

別枝眼睫了幾，上前住高個男子手腕。

住腕骨的力道極大，重的高個男子痛聲響徹雲霄，眸中的兇狠都被突如其來的痛意驅散，忙道：“斷了斷了，松手，快松手啊！”

對上寂然皺著的眉心，順著他掌心滴落的凝了小小一團，別枝掌心再次了，男子破鑼嗓子驚飛了小憩的鳥兒，樹林的鳥兒四竄，不遠有人家探頭來。

“誰啊！大晚上的也不讓人歇息！”

“再有一次我可就報了！”

傅淮卿擡起腳，踹翻了跟前的男子，皺眉走到別枝跟前，瓣抿起，眸中閃過一微不可查的殺意，他微擡掌心，指腹圈上纖細有力的手腕，搖搖頭示意松手。

別枝迎上他晦暗難懂的目，擒著高個男子手腕的力道半分不減，甚至有越來越重的意思，視線錯開，看向男子：“說，這是第幾次。”

“頭一次，真的是— —”高個男子額間冒汗，“啊— —”

別枝不信他的鬼話，適才一看他們的出手就猜到以往定有相同的事出現，指尖松了些許，點了點男子突出的腕骨，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奉勸你最好一五一十道來，否則我今日就斷了你這只手！”

高個男子面蒼白扭曲，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一痛意再次湧上，霎時間鼻涕眼淚齊飛，他忙道：“我說我說。”

暗躲藏的程靳瞧見男子面難捱的模樣，不知何而來的寒意吹過他的背脊，他嘶了聲，對半倚著樹幹的江躍道：“遇到別枝，他們也是有福了。”

“是真的會廢了他的手。”江躍道。

程靳看了眼蹲在後頭的寂然，道：“就當是為寂然報仇了。”

將傅淮卿牆角的三兩男子并不是暗衛所扮，而是真的欺淩過寂然的浪子弟，他們撞見寂然還是一年前的事，彼時的他們剛剛從賭場中出來，一行頭輸得一幹二淨。

聽聞寂然是個聾子，且獨自一人生活，就打起了他的主意。

寂然不是任由他人欺淩的子，且也有一定的功夫在，無奈于當時王爺時不時就會扮作他的模樣，為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忍了下去。

這一忍，就他們愈發得寸進尺。

不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別枝和景清的對話傳到王府時，偌大書房宛若刺骨冰窖，‘寂然’和別枝已然相識兩年，兩年中也曾多次探聽過寂然的事，疑心早在相識的第二個月盡消，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年，任是替王爺打點‘寂然’份一事的江躍也料想不到‘寂然’的份會遭到懷疑。

也好在別枝中途被牽制住手腳，否則別說來不及策劃眼下一事，怕是都沒有時間給王爺易容。

別枝聽完男子的陳述，臉愈發冷冽。

冷冷地笑了聲，驟然松開手。

高個男子瞬間緩過神來，掌心抵著牆垣方才撐住了子，誰知還沒有站穩，一道忽如其來的推力徑直撞上他的腰，他愕然撞上牆垣，渾趴趴地跌落攤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