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顧淮安定定看著。

耳邊依舊是姜四娘瑣碎的指責聲，聲音尖銳刺耳，而面前的子仿佛沒聽到一般，朝著他地笑著。

有一又細又長的銀針猛然往心裏一，不見也沒那麽疼，可總讓人覺得舒坦。他最後還是沒有進去，牽著子的手直接離開，如同沒有來過一般。

姜若一路上都有些不安，很怕回去之後世子爺仔細問為什麽要裝作自己不知道，也怕世子爺手這件事讓局面變得複雜起來。

可等回去之後，直到躺在床上世子爺都像往常一般，沒有問過關于娘親一句話。這看起來不像是他一貫的作風，糾結著不知道要不要主提起這件事。

“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顧淮安側過去，手將抱進懷中，“明日要是出門的話，記得將長樂帶上，早去早回。”

他不熏香，靠得近了也只能聞到服被暴曬之後的清香，有點類似于春雨浸潤青青草地時空氣中的清新香氣，讓覺到無比的安心。

這種氣氛讓繃的的緒放松下來，忍不住說：“我以為你要告訴我，讓我不許再出門。”

“我讓你出去并不是在贊同你這種行為，換做是我的話，我可能不會像你這樣做。”真要是他的話，在一開始就不會代替妹妹被賣進安王府，也不會在被賣進去之後還回過頭給家裏銀錢。

可他應該怪姜若什麽呢？怪生來就是草芥卻小心翼翼維護著心中的點滴溫暖？頭十幾年的時都在努力生活，努力籍，努力想帶著家裏人過上世俗意義中的好日子，他一個旁觀者用什麽角度去輕易否定的生活。

再者說。

顧淮安心了，聲音沉穩道：“我知道你并不想讓我手，我也相信你一定能理好這件事。”

可以不必是他的附庸，可以有自己的見解和想法，可以慢慢長為一個獨當一面有著完整思想的大人。這必然是個不怎麽愉悅的過程，他完全有能力為長的捷徑，只要稍稍用上點手段就能解決現在面臨的所有困境。

但他不該是捷徑，從他意識到姜若對于他的特殊開始，就不應該是了。他不想將姜若養廢，養一個只知道討人喜歡的寵，也不該過這樣仰人鼻息的人生。

值得更好的。

他願意為累了回頭時的倚靠，也願意花這麽長時間擺“奴婢”逐漸找到真正的“我”。

“可是我不一定理得很好，”姜若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世子爺，我會不會很沒用啊？”

“當然不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顧淮安低聲道。

夜當中，他的聲音輕緩慢，如月下松間淙淙流的溪流聲，卻帶著平人心的力道。

一顆不安的心就此安定下來。

姜若鼻尖變得酸酸脹脹，可并不想哭，而是被一種做歡喜的緒充斥著。心跳一聲聲加快，開始覺得焦躁，産生一種很想要親吻的沖。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嗯？”顧淮安很自然地偏下頭，想要聽說說什麽，就覺到上一熱。

他微微愣神，一只手就搭在子腰側往下塌陷的曲線上。

蠶錦緞本就輕薄，能極好地傳遞人上的溫，手生溫一般。他輕慢地笑著：“就想告訴我這個？”

“不夠嗎？”

“自然是不夠的。”

明明天氣還沒有完全轉暖，姜若卻覺得很熱，兩邊臉頰發燙，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不知為什麽，第一下主親吻的勇氣全都消失，放棄在口的手握拳頭，卻不敢再擡頭親上去。

而顧淮安的耐心極好，一直在等接下來的作。

夜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沒有夏日蟬聲，也沒有秋日雨聲和冬日寒風的呼嘯聲，安靜到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髒怦怦跳聲。

想要呼吸聲和心跳聲不要那麽快那麽急，不想那些的心思被對面的男人察覺。可越是這樣，就越加控制不住，臉的更加漲紅。

想要快些結束，就打著商量，“你往我這邊來點？”

顧淮安主過去。

兩個人的鼻尖相，姜若聽見他沉沉的笑聲“然後呢？”，閉上眼睛又親了上去。

在這一方小天地中，兩個人反反複複親吻，越發深糾纏。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男人幾乎整個子都在的上，手臂分開撐在的兩側。

溫熱游弋在眉心，然後是鼻尖，掠過瓣，沿著下頜的曲線一路親吻下去。

手腳都蜷起來，卻不自然地直了肩膀，將纖細的脖頸全都暴在男人熱的親吻當中，然後不斷沉淪沉淪。

就類似于春雨漫過田地，茁壯長的禾苗在各留下蹤跡，不斷汲取著雨水。最後雨水彙集一條小溪，潤著兩岸，最後奔騰著往前。

從所未有的。

只有在那個深被擁有的瞬間，才能找到一點自己被需要的覺。

覺得世子爺說錯了，沒有那麽有用，甚至于一直被放棄的那方。但是想，想要去為世子爺口中那個做得很好的姜若。

第二日醒來，外面的天早就亮了起來，世子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睜開眼，昨夜的記憶就灌腦海中，手臂側的上似乎還殘留著那種被勁瘦後背的熱度，想要自己不知恥地求著，又瞬間將眼睛閉上了，埋頭到旁邊的枕上。

卻不小心到冰冰涼涼的一角。

整個枕就像是被潑灑了半杯水上去，半邊都是涼的。怎麽會有沒幹的枕在床上，姜若疑地想，卻在看見上面丁點不易察覺的白斑點時，猛得想了起來。

好像中途用來墊著月要的。

猛得回手，整個人紅得像是只被煮的蝦米。

起來之後，如同做賊一般將床上整理好，還沒來得及上一口氣，姜氏就找了過來。

經過一晚上的倒苦水，姜氏的緒非但沒好上一點兒，而且還更差。原因是昨夜將樁樁件件的事說出來之後，原本一直在繡荷包的姜眠放下手裏的針線，看向。

“要是你呆得這麽不習慣，我就帶你一起離開。”

姜四娘還沒注意到語氣裏的不對，“是回趙家嗎？”老實說對趙九重也犯怵，況且姜眠這麽弱小，夠趙九重折騰幾年的。

要是說姜四娘對長有十分的，那對小兒姜眠就是百分之百的，當即苦口婆心勸說道：“我們既然出來了，就沒有必要再回去。”

“那你說我們去什麽地方？”姜眠低頭看自己繡的荷包，怎麽看都覺得不滿意，又拿了一把銀剪子從邊緣的地方拆起。

姜四娘還真沒想到什麽好的去，畢竟留在這次吃喝不用發愁，還有仆人侍候。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離開，無非就是想著大兒能多孝敬自己一點。

不過還要點臉，不好將心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坐到旁邊別別扭扭道：“你姐肯定是不想我們離開的，我們要是走了，定是要難過。”

“所以你吃住都是阿姐負責，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姜四娘被一口氣噎住，擡頭就看見小兒定定瞧著自己。

姜眠因為不好，從小就瘦得過分，臉也是不正常的蒼白。白天朝著你笑著時還有幾分可，晚上這麽一不地看著人時，就人竄起一皮疙瘩。

姜四娘心有餘悸，又覺得自己被一個孩子嚇住有些丟臉，捂著自己的口指責道：“你到底是站在哪頭的？我要了更多的東西，你不也在後面占了便宜，現在指責我什麽？”

又開始繼續數落，只是對象從一開始的姜若變了現在的姜眠。對姜若還能說得出來重話，可對從小跟在自己邊長大的姜眠，則說不出更多的，反反複複就是那一句“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

江綿沒說話，坐在床邊將錦囊上的繡面一點點拆開。既然這個荷包是要送給姐姐的，那就不能有一點兒瑕疵。

這個不聞不問的態度將姜四娘氣瘋了。捂著自己的口就要往後倒，趴在桌子上，“哎呦哎呦”了半天，卻沒有人來過問，帶著一肚子氣走了。

今天早就過來等姜若，知道姜若還沒有醒，就要去屋子裏將人直接起來。

衙門那邊事多，顧淮安早早就出門，留下墨竹在門口守著。墨竹四平八穩將人攔了下來，“老夫人，夫人還沒有醒。”

姜四娘聽見那個“老”字，眉心跳了跳，忍著怒火說：“沒事，我現在就進去起來，不會說什麽的。”

“安管事代了，讓夫人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可以進來打擾。”墨竹紋不，“您要是想找夫人，不如就在這裏喝杯茶等等。”

“我是娘親，我還需要等著！”姜四娘不可置信。

墨竹避而不談，毫不肯退讓，認真地說了一句話，“對于奴婢來說，夫人是最重要的。”

長樂聽見裏面的爭執聲，有意無意往將廳堂裏看，慢慢往廊下走去。

姜四娘覺得自己都要被氣炸了，雙目赤紅，這是什麽下人，就這麽不知道變通，等會兒定是要讓姜若狠狠懲罰一頓。可這還是在別人的地界上，面對高挑的墨竹也不敢闖，憋著一肚子氣在旁邊坐了下來。

不知吃了多茶水和點心，的怒火隨著肚子一起漲了起來，等看見容煥發的姜若從屋裏走出來時，這種怒火就達到了頂峰。

姜若原本就好看，原本在安王府，上還有那種為奴為婢的自卑謹慎，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所以即使五致，細看是令人驚豔的人，卻不讓人一眼注意到。等來了揚州之後，被顧淮安著學了不東西，那怕很多時候是裝的上也涵養出幾分從容不迫，分外惹眼。

更何況這短時間，吃的東西更加細，條些，又經歷了男歡，眉間總帶著幾分總帶著幾分子的慵懶來，整個人的狀態更加不一樣。

這更加能說明現在的生活不錯。

姜四娘一驚，面對這樣的姜若莫名氣勢就低下去一頭，氣焰矮了三分，“你是怎麽跟丫鬟說的？我想要進去找你，可非要站在旁邊攔著不讓。”

姜若疑地看向墨竹，可從來沒有說過要將娘親攔在外面的話。

墨竹低聲解釋，“安管事代過，若是你早上在睡著，就不要讓人進去打擾。”

“我是的親娘，都不能進去嗎？”

姜若眉心蹙起，腦子一片混。

墨竹做的其實沒什麽可以指責的，旁的不說，現在同世子爺住在一起，早上醒來屋子裏時常是糟糟，真的不方便讓其他人進來。

的娘也并非是什麽都不懂的年輕姑娘，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不願意在人前和姜四娘起爭執，朝著墨竹看了一眼，墨竹便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等屋裏只剩下兩個人，才找了借口道：“如果是世子爺下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怎麽會？安王世子不是待你不錯，這點小事都不會答應你？”

姜若笑了，“你以為我是什麽份？正經夫人？還是通房丫鬟？我什麽都不是，有今天這樣還是靠人的憐憫。說不準哪一天，世子爺也不喜歡了，我就連個丫鬟都不如。”

姜四娘確實覺得現在院子裏的人對兒的稱呼很奇怪，但怎麽連丫鬟都算不上？難不安王世子也學了宿在花街柳巷中的男人那套，什麽好都占了，卻不肯給一個名分？

這可不。

“你可是清清白白地跟了他，可不能這樣糊裏糊塗。”

姜若皺了皺眉，其實不想在母親面前證明世子爺對的那些好，不然就會像昨天那般，娘親有了期待又得不到滿足時，就會回過頭來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