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顧淮安,”他就站在樓梯的拐角,稍稍退去的稚氣的臉上多了些複雜,最後抿“就說和崔家的事恐怕有些變故,讓他小心點。”
姜若很想拉住他的手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只是韓宴之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毫不猶豫轉離開了。
韓宴之想不清楚,在外面晃了一整日,天黑才慢慢吞吞往回走。
只是剛進門,他看著屋還燃著的燭火目頓了頓,又神如常地往裏走。
“站住!”韓大人坐在偏廳正位的圈椅上,原本閉的雙眸倏得睜開,看向走進來的男子。見他穿著的不是服而是常服,眉心蹙起,“又去什麽地方野了?到現在才回來。”
“到一個以前認識的朋友,聊了幾句。”
“又是那群狐朋狗友?”韓大人聲音微微上揚,心中湧起無盡的怒火來,“你不好好當差,又和別人去鬼混什麽?”
韓宴之一言不發,沉默的將自己的披風解下,隨手放在一邊的椅子上。
而這種行為在韓大人看來,無疑就是一種挑釁。他不由地對這個小兒子更加失,也後悔當初沒有多生幾個導致現在無人能用的場面。
韓維盛:“我有事要和你說。”
韓宴之將披風放在椅子上之後,就朝著屋走。
韓維盛額頭的青筋直跳,猛得拍著桌子站起來,“這是什麽態度。”
“什麽什麽態度,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韓宴之停下來。
“你!”韓維盛眼前一黑,他強著怒火說:“你什麽時候才能懂事一點,就不說和你哥哥比,就是和旁人比,到你這個年紀也該收心好好當差了吧。”
“韓家現在是什麽況,你還不明白嗎?你一直說我們偏心暘之,說我們從來不在意你。可是你自己看看你的樣子,有哪一點能夠讓別人瞧得起?你就不能……”
“今日是我休的日子。”韓宴之打斷他的話,眉心皺在一起。
韓維盛驚訝,看向小兒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韓宴之眼神黯淡,又很快恢複到正常,“我是看見姜若了,和說兩句話。是顧淮安邊的丫鬟,不是什麽狐朋狗友見。”
“顧淮安邊的丫鬟?”
“嗯,才從揚州回來,就是偶然看見了。”韓宴之想要笑,又發現自己笑不出來,面無表地扯著角,“可以了嗎?還有什麽要說的話?”
韓維盛咳嗽了兩聲,意識到自己冤枉了兒子。可這也不能全然怪他,畢竟韓宴之做的大多數事都不靠譜。
不過他還是緩和了聲調代:
“你最近好好當差,太子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你便能升到統領。眼放亮一點,若是宮裏有什麽靜的話往待家裏遞個消息。
下半年事多,又是塔塔爾部落的皇子進京,又是秋闈開始。算算日子正是六皇子在禮部值的日子,聖上應當是屬意讓他來負責這件事。那些原本就搖擺不定的人,心中還不知道怎麽想。
對了,讓你盯安王世子怎麽樣了?可真的和崔氏接了?”
“他同誰接又有什麽關系?”韓宴之不耐煩。
“崔氏一族在文臣中很有力量,安王在青海一戰中雖然大獲全勝,可卻也落下病。聽說皇上想要將安王手裏的兵權給安王世子,真要是娶了崔氏,安王世子手中的權力可就大了。”
韓維盛至今都沒有琢磨明白皇上的意思。
文臣和武將來往很,這倒不是說兩派有什麽仇恨,而是為了避嫌,防止權勢過大惹來皇上的忌憚。就是那些世家也不敢輕易和武將聯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自己這條船徹底弄翻。
可安王府同崔氏的聯姻是皇上主提起,安王府的權勢是不是太過大了?就算現在的皇上能容忍,那下一任帝王呢?這到底是送給安王府一道保命符,還是催命符?
這中間的變數太多了。
他了發酸的鼻梁,忍不住埋怨:“江南那些世家真是廢。”
居然還讓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顧淮安永遠留在江南,才是最好的結果。
韓宴之也聽懂了父親話中未盡的意思,卻不明白,顧淮安回來難道不是極好的事?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一切都開始變了,他們這邊的人開始提防顧淮安,開始將顧淮安視作威脅。
明明他們是一邊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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