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突如其來的吻又一次打斷了燕時予的思緒。

那些紛雜的思緒瞬間被這個吻剔除出腦海，滿心滿眼，只剩眼前的，和提出的那個問題——

“那從現在起，你好好想一想，行不行？”

是的，即便是他在今天早上突兀地提起了“結婚”的話題，也僅僅是那一瞬的想法，在此之前，在那之后，他都不曾有過過多的考量。

因為早上那時給出的回答，恰如其分地收住了這個話題，他也沒有繼續考量的空間。

可是現在，卻忽然又主提及了這個話題。

“為什麼？”燕時予低頭看著，問。

棠許微微凝眸，“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燕時予問。

“什麼改了主意？”棠許偏頭想了想，說，“你是說早上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只是說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準備一下，我并沒有說‘不’吧？”

“可我不是混蛋嗎？”燕時予繼續問。

棠許頓了頓，和他對視著，微微咬了，“你要是繼續這樣晾著我，那你就是真的混蛋了……”

聞言，燕時予一時沒有再開口。

頓了片刻之后，棠許才又手上了他的臉，輕聲道：“還是說，你也需要時間考慮？如果是，那我給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想，一點一滴、一一毫都要想清楚。”

不等燕時予回答，他放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是有消息進來。

燕時予起初并未理會，可是隨后手機又接連震了兩下。

他這才從棠許上離開，探手取過了手機。

可是下一刻，棠許忽然又自后了上來，抱著他的腰，將溫熱輕的呼吸一點點噴灑在他的背心。

燕時予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頓了頓。

棠許并沒有去看他手機上是什麼消息，等待片刻后，只是不無憾地出聲詢問：“你要回去了是不是？”

聽見這個語氣，燕時予回頭看向了。

棠許抿了抿，還是沖他笑了起來，“沒關系，回去吧。”

迎著的笑眼，燕時予靜了片刻，忽然重新翻，又一次將置于了懷中——

“不是說食髓知味，貪得無厭嗎？”他說，“這就要趕我離開了？”

“你執意要走的話，我也留不住啊。”說著這句話，棠許卻重新出手來勾住了他的脖頸，“走，或者不走，那都是你的決定，我才不會干涉呢。”

燕時予垂眸看了一眼放在自己上的細白手臂，片刻之后，不控制地讓兩個人接得更深。

……

這天晚上，燕時予再沒有就棠許提出的問題有過只言片語的回復，然而行上卻幾乎拉滿——

仿佛無法消停的夜被無限拉長，直到棠許所有的力都被耗盡，仿佛依舊沒有休止。

棠許無時無刻不覺到他的存在，即便是在睡的狀態下，依舊有著清晰的知，知道他還在自己邊。

只要他還在，就能安心很多。

;遠方的天空剛剛亮的時刻，燕時予就有了靜。

他一，棠許就睜開了眼睛。

幾乎整個人都是躺在他懷中的，因此一睜眼，就跟燕時予對視上了。

“你要走了？”

燕時予出手來了的臉，因為保持著一個睡姿，臉上有著和他相許久后留下的紅痕，燕時予的手指停留在上面，久久挲。

“是我不好。”他忽然說。

棠許一怔，“什麼？”

“明明留下來是想讓你睡個好覺的……”燕時予的手緩緩游走到了的上，低聲道，“結果時間拖太久了，好像也沒怎麼睡好。”

棠許聞言，面上微微一赧，張口就在他手指上咬了一下，隨后道：“我白天還有的是時間補覺。”

“那今晚呢？”燕時予問，“還要不要睡了？”

今晚……

棠許約察覺到他這話似乎不止一重意思，剛要回答什麼，卻忽然反應過來，今天是周六。

一瞬間的目就凝了凝，接到燕時予的視線之后，才察覺到他分明已經意識到，是故意問這個問題的。

棠許低頭就又在他心口的位置咬了一口，回答道：“當然要睡，人活著，就是每天都要睡覺的啊。”

燕時予約笑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低頭在發心親了一下，這才起走向了衛生間。

他原本以為棠許還會繼續睡的，沒想到他剛進衛生間沒一會兒，棠許忽然就起跟了進來。

燕時予剛剛拿起剃須刀，棠許圈住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背后。

“我想時間去看看房子。”棠許說。

燕時予抬眸，從鏡中只看見自己，以及纏在自己腰上的那一圈小臂。

“想換房子了？”燕時予問。

“不是換，是想置一新窩。”棠許說，“這里是我以前買來打算自己一個人住的，所以只買了個兩居獨衛，可是現在總覺得小了些，地理位置也沒那麼方便……秋水臺附近，有沒有什麼不錯的樓盤？”

燕時予作練地打理著下和周，“秋水臺就不錯。”

棠許纏在他腰上的手頓時就松開了，轉靠在了洗漱臺上，輕嘆了一聲，說：“誰不知道秋水臺好啊，也得買得起才行啊！我又不像陸星言那麼有底氣，說搬進去，只用了一個晚上就籌備好了一切——沒錢，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怎麼就非得以秋水臺為主？”燕時予說。

他分明明知故問，棠許忍不住哼了一聲，隨后卻還是坦然回答了：“方便你，也方便我，不應該嗎？”

燕時予放下了手里的刮刀。

棠許繼續道：“眼下秋水臺和這里都不算是很方便，可是，如果有一個新的房子，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你說是不是？”

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燕時予清晰地知到了自己心臟的跳。

那一刻，拋卻所有繁雜思緒，他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個提議。

一個新房子。

只屬于他和的地方。

棠許還揚著臉等待著他的回答。

燕時予掉下上的泡沫，低頭輕輕印上了的。

“選你喜歡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