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這才明白為什麼兒子會突然決定取消汪建和梅如雪的婚約，幸虧他及時知道真相方才阻止了一場人倫悲劇的發生。

得知真相的汪老細思極恐，難道從當初兩個孩子訂立婚約開始就是一場謀？他不願再往下想。

「爸，我錯了。」

「現在說錯又有什麼用？你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仕途，毀掉了你的兒子，還差點……」汪老長嘆了一口氣，想起剛剛汪正道的話：「你能確定喬遠山還活著？」

汪正道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不過我懷疑這一系列的事都跟他有關。」

汪老道：「你當初有沒有算計過他？」

「沒有，絕對沒有。」

「喬遠江為什麼那麼怕你？他到底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喬遠江是他自己有問題，他貪財好，當年如果不是我幫他補上窟窿他早就出事了，本不會平平安安地混到今天。」汪正道的話里充滿了對喬遠江的不屑。

汪老緩緩站起，在室來回踱步，他的心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以喬老的智慧不可能對所有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父親沒有發話，汪正道也不敢起，如果不是陷困境，他永遠不會將真相說出來。

汪老在他面前停下腳步：「你是怎麼發現小雪的事的？」

汪正道沒有照實說，低聲道：「我見小雪的時候總覺得心充滿不安，還有種說不出的親切，可能這就是脈相連的原因吧。」

汪老並沒有對他的話產生疑心，父子連心，脈之的確是割不斷的，他心如麻，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忐忑過。

「爸，您坐下來歇歇。」汪正道仍在關心父親的。

汪老這才重新落座，拍了拍一旁的沙發：「你起來吧。」

汪正道站起卻不敢坐，低頭站在父親的面前。

汪老道：「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應該沒有。」汪正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汪老道：「你自己也不敢確定，我覺得肯定有人知道，你覺得喬家對小雪怎樣？」

汪正道沒有回答。

汪老也沒有等他回答：「你當初利用喬遠江的事威脅喬家，你以為抓住了人家的把柄，可如果你喬叔堅決反對，你也無法得逞。」他嘆了口氣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何小雪始終姓梅，當年那麼小，遠山又失蹤，認祖歸宗對喬家來說並非難事。」

汪正道低聲道：「您是說，喬叔他……他早就知道了小雪的世？」

汪老道：「以他的智慧，大概率是知道的，不過他應該不知道小雪的父親是你。」

汪正道心一，如果喬老得知真相後果想必是極其嚴重的，甚至會將喬遠山失蹤的責任歸咎到自己的上。

汪老道：「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您去哪裡？」

汪老用眼神給了答案，汪正道明白，父親要去見喬老。

喬老坐在後院的石榴樹下，獨自一人觀賞著水池中的錦鯉，後院是今年上半年才重新建的，喬如龍找人施工建設，說是孝敬爺爺。

隨著一天天老去，喬老現在也很外出，一有時間就呆在後院里觀魚。

汪老過來的時候，他讓兒子喬遠江出門代為迎接。

喬遠江陪同汪老過來的時候，喬老拄著拐起去迎，腳步蹣跚，巍巍。

汪老雖然比他要大一些，可神頭似乎比他還要好不，汪老揮手道：「坐著，坐著，別摔倒了。」

喬老笑道：「看來我要比你先一步見老葉了。」

兩位老人手握在了一起，汪老道：「真要是那樣，我多孤單。」

兩人坐了下來，喬遠江恭敬道：「汪伯伯，您喝什麼茶？」

汪老道：「我帶了，今天專程來跟你爸說幾句話。」

喬遠江聽出他不想自己打擾的意思，於是笑了笑：「那你們聊，有需要我。」

喬遠江離開之後，喬老道：「老哥哥，有什麼事電話里說一樣，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汪老握住他的手一直沒放：「我過去從沒想過，有一天咱們見一面都變了奢侈，時間不多了，趁著能走多見見總是好的。」

喬老深有同地點了點頭：「是啊，時間不多了。」

他知道喬家新近發生的事，但是他沒有主提起，因為他清楚汪老就是為這件事過來的。

汪老道：「建被警察帶走了，目前還在警局配合調查。」

喬老道：「我找人了解過，目前的況對建有些不利啊。」

汪老道：「這是個局。」

喬老道：「那得儘快找出布局之人。」

汪老道：「昨晚正道去建位於二環的公寓去找我們家的保姆，在那裡發現了的，人已經死去近三天了，可是直到黃允兒被殺，都在正道家裡工作。」

喬老道：「你是說有人殺了保姆冒充潛正道家裡工作？」

汪老道：「就是這個樣子，所以我才說建是被人設局了。」

喬老道：「你跟我說過之後，我找人了解了一下，黃有龍的確是黃奇甲的兒子，當年他全家都中毒死了，只有他因為外出才得以倖免，他後來潛逃海外是方博彥幫忙，方博彥也是因為他的事暴。」

汪老道：「有沒有覺得這是針對咱們三家的謀？」

喬老道：「擺明的事了。」

汪老道：「不能讓這種狀況再繼續下去。」

喬老嘆了口氣道：「咱們一把老骨頭了，有心無力嘍。」

汪老道：「如果我們不聞不問，悲劇還會發生。」

喬老的目垂落下去，著水中的錦鯉：「命運是註定的，就像這群錦鯉，無論它們怎麼掙扎也離不開這片池塘。」

汪老道：「你是個不肯服輸的人。」

喬老道：「但是我服老！」

「我終究還是比不上你的境界，我承認我有私心，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想為子孫做點事。」葉老的聲音中難掩失，他慢慢站起來。

喬老著他，低聲道：「孩子們大了，許多事由不得咱們。」

汪老道：「我總覺得，當年過於專註工作，疏於對他們的管教，方才造了那麼多的悲劇，建的事我必須要管。」

喬老著老友轉過的背影，抿了抿，終於開口道：「你想我做什麼？」

汪老道：「你應該有辦法拿到當年黃奇甲、方博彥一案的資料。」

喬老苦笑道：「就算拿到你又能如何？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力旺盛的年輕人？現實點吧，我們已經退下來了，你以為自己還能調多力量？」

「無論我們能夠使出多大的能量，至我們也要嘗試一下，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等我們離開這個世界，難道讓我們的子孫在毫不知的狀況下去面對敵人？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喬老沒有說話。

汪老重新走向他：「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現在是有外敵想毀掉我們三家，把你的那些顧慮暫時拋開好不好？擺在我們面前首要的問題是挖出那個禍害我們三家的罪魁禍首。」

喬老道：「針對我們的報復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只不過當時打在我上，你們覺不到疼。」他的表充滿了痛苦，往事歷歷在目。

汪老低聲道：「梅惜？」

喬老點了點頭：「我讓人查過的資料，雖然沒有查到和方博彥的關係，但是我知道一定是為了復仇而來。」

汪老道：「其實，正道當年也到的蠱。」

喬老苦笑道：「我知道，他和遠山的友也因為這個人而破裂。」

汪老意識到其實喬老知道的事遠比他認為的要多，對於梅如雪的出，最好還是永遠不要提起。

汪老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終歸要有個了斷。」

喬老道：「誰又能了斷？找誰去了斷？」他對三家後人的況清清楚楚，這些兒孫中沒有人擁有解決難題的實力。

汪老道：「一個人的力量或許不夠，但是只要他們聯手，應該有機會，更何況還有咱們兩把老骨頭為他們撐腰。」

喬老道：「我們家無人可以指得上。」他的話里出濃濃的失和無奈，自從被他寄予最大希的孫子喬如龍出事之後，他就接了喬家無男丁的現實，沒有一個能夠撐得起喬家門楣。

汪老道：「正道、建明他們願意盡全力去做這件事，對了，還有許純良！」

聽到許純良的名字，喬老目一亮：「純良？」

汪老點了點頭道：「他幫了我們汪家不的忙，他爺爺的死應該和黃有龍有關。」

喬老道：「你知不知道他父母是誰？」

汪老對許純良的家庭背景還沒有了解到這個份上。

喬老道：「鐵鷹你應該聽說過，是他父親，他母親是馮明君，馮永強的兒，馮永強當年就死在方博彥的手中。」

汪老也不得不嘆命運之巧合，兜兜轉轉，這裡面竟然存在那麼多的暗在聯繫。

喬老道：「馮明君現在是579局的特別行部門負責人。」

汪老道：「如果背後策劃這些事的是方博彥的人，那麼馮明君也應該和我們在同一陣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