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笑了笑,拿出最新一版的抑郁癥評估表和心理狀態測試卷,遞到他手中,“慢慢來,不用太張。”
傅硯辭低頭答題,黑鋼筆在紙面沙沙作響。他每寫下一筆,心底都像被什麼輕輕刮過,那些曾令他痛苦的緒,如今依舊存在,卻不再如水般傾瀉失控,而是像退后的沙灘,安靜,卻依舊留下痕跡。
半小時后,測試完。
心理醫生拿著結果分析了好一會兒,忽然輕輕“咦”了一聲,繼而眼底掠過一欣與喜悅,抬起頭對他說:“太好了,傅先生,你的狀況確實比上次好太多了。從之前的重度,已經降到中度了。”
傅硯辭輕輕一震,眼底閃過一意外。
醫生繼續說道:“當然,還不算徹底康復,但這已經是非常可喜的進展了。你最近一定做了很多積極的調整,也遇見了……重要的人吧?”
聽到這話,傅硯辭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眉眼間溫如水。
“是的,”他緩緩點頭,“我未婚妻,一直陪在我邊。”
醫生也笑了,語氣帶著鼓勵:“那就繼續努力吧,我相信,再走一段,你一定能完全走出來。”
“謝謝您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幫助。”傅硯辭認真地起,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走出診所時,正好。
傅硯辭一手著兜,緩步走在人行道上。剛才醫生的評估結果和鼓勵話語還在他耳邊回響,但他的心已經飄得更遠 飄回到那晚,陸瑾心向他出手、將那枚求婚戒指戴在他手指上的一刻。
他記得那天紅著臉,眼里卻滿是認真與篤定,然后聽見輕聲問:“嫁給我,好不好?”
從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掙扎在緒深淵里的人了。他有了未婚妻,有了歸宿。他突然很慶幸自己沒有徹底放棄。原來,被著,是這麼溫暖的一件事。
他角泛起一點弧度,正低頭沉浸在心中的意中時,后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車喇叭聲,幾乎要將人從思緒中驚醒。
他猛然回頭。
只見不遠,一輛灰面包車橫在小巷口,車窗著深防,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況。
傅硯辭本能地以為是自己走得太慢,擋住了別人行車的路,于是微微皺了皺眉,側往旁邊的綠化帶退了一步。
車卻跟著停了下來。
下一秒,車門“哐當”一聲拉開,幾個材高大的陌生男人陸續跳下車來。他們穿著普通,神卻兇神惡煞,個個手臂上虬結,帶著不容小覷的迫。
傅硯辭警覺地皺起眉,剛要開口,對方便近一步,帶頭的男人掏出張照片,看了他一眼,角扯出一個冷笑:“你是傅硯辭?”
傅硯辭眼神一冷,眸微閃:“你們找我做什麼?”
“嘖,”那男人朝旁邊人咧一笑,“就是他。”
“兄弟們,上。”
話音未落,幾人一擁而上,形半包圍之勢。
傅硯辭眉心一,立刻后退一步,面凌厲,雙臂微張擺出防姿勢,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但如果你們敢我,傅家不會放過你們。”
這話一出口,對方反而哈哈大笑。
“哎喲喂,你還真以為你是個寶貝啊?”
“傅家?”帶頭人不屑地撇撇,“這年頭,家族算什麼?你要真這麼重要,還不早就有保鏢跟著你了?”
他揮了揮手,幾個手下立刻圍上前來,不等傅硯辭反應,便猛然出手。
他試圖反抗,卻終究寡不敵眾。
幾人作練地將他摁倒在地,有人狠狠一拳打在他肩膀上,骨頭似乎都錯位了一下,劇烈的痛讓他眉頭皺,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住手 ”他咬牙低吼。
但對方本不聽。
布條被塞進了他的里,他只能發出嗚咽的抗議。繩索勒得的,磨得他手腕生疼。
幾人拖著他,塞進車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車窗拉上,車子迅速駛離市區,奔向郊外。
傅硯辭蜷在車廂里,雙手被捆,口不能言,上多傷,痛陣陣襲來,但他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閉了閉眼,努力記住窗外的路線。
車行過的每一標識、每一個拐彎、每一個地形 他都默默記下。
他知道,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自己。
幾個小時后,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幾個男人下車后,拉開車門,將他從里面暴地拖了出來,上的服早已破碎,手腕上勒出一道道紅痕。
“媽的,真沉。”其中一個人罵罵咧咧地道。
傅硯辭被拖在地上,上的傷口被地面得生疼,他咬著布條,眼中卻沒有毫慌,反而更冷靜地觀察著四周。
這里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外墻斑駁,雜草叢生,周圍沒有人煙。
他迅速把這點記在心里,想著一旦找到機會逃,就立刻朝東南方跑。因為那里剛才看到了一道塌陷的圍欄。
可惜這點計劃,還未型,就被人猛然拖進了倉庫的一間封閉房間里。
房間里空的,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破舊的椅子。
門“咔噠”一聲被反鎖。
幾人圍著他坐下。
帶頭的那個男人雙手抱,看著他冷笑:“哎呀,沒想到啊,這麼好抓。”
另一人嘿嘿笑了兩聲:“不就個小白臉嗎?看著就是好欺負的主。”
帶頭男人冷哼一聲:“小心點,他背后還有傅家。雖說姓傅,但我聽說他好像是旁支,也沒什麼實權。”
“有什麼好怕的。”旁邊那人甩了甩手腕,“再怎麼著也只是想把人要回去罷了。可只要他還在我們手上,他們就得聽我們的。”
“對啊,只要人質還在這兒,他們敢不服?想救人,就得付出代價。”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肆意而張狂。
那為首的男人聽著聽著,眼里閃過一狡黠和狠意,點頭冷笑:“你說得對啊,這買賣做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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