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也說給我聽。”馮則開了手機揚聲,進了浴室。
季清羽聽到窸窸窣窣的靜,立刻警惕問道:“你在做什麼?”
馮則隨手將襯衫了扔在一邊,“洗澡。”
季清羽:“?”
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幻聽了,“洗澡?”
下一秒聽到咔噠一聲,是他解開皮帶時金屬扣發出的輕微聲響,接著他說,“正好可以聽點廢話,說吧,沒事。”
沒等目瞪口呆的緩過神來,他已經開了花灑,水聲并不大,至如果開口,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被覆蓋。
他怎麼……這樣啊……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果然會笑出聲來,就笑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時候好像真的很適合說點廢話,慢慢躺了下來,手機聽著耳朵,那邊淅淅瀝瀝,好像這場雨還沒停,好像也在跟他淋同一場雨。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查那件事嗎?”問。
他說在車上時沒聊那些是怕煞風景,那現在他們沒在一起,可以簡單聊一聊。
花灑下的馮則隨意抹掉了臉上的水,“大概知道一點。但我想告訴你,我讓他查,不代表我信任他,我不讓你查,更不是不相信你。”
季清羽搖了搖頭,卻又發現,哪怕他的聲音再清晰地傳至的耳邊,他也不在的邊,看不到的肢語言,“你還記得那天嗎,我說現在的你沒有做過選擇,如果你對馮昱到愧疚,我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說你不會,我就聽了,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說,“但事故發生以后,我在想,你會不會……”
忽地頓住。
馮則也停下了,他暫時關了花灑,變得更安靜了,“?”
他細細品味這兩個字,極淡地笑了聲:“我現在倒是很,因為在你眼中,我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人。”
“嗯??”
“所以你想搞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是怎麼在放不下、無視他這個大哥的存在也要做那些小作的時候,又在事故發生時保護了他?
“……”好好的話,怎麼從他里說出來就變了味道,這令季清羽茫然不已。
當然要為自己辯解:“我從始至終想搞清楚的都是你究竟怎麼想的。”停頓幾秒,“在今天之前。”
現在已經是凌晨。
那都是昨天的事了。
馮則繼續洗澡,任由水淋走上的泡沫,他聞言蹙眉道:“現在為什麼又不想知道了?”
“因為……”季清羽拉長音調,“男人的心思我不猜。”
猜久了,琢磨久了,會逐漸忘記自己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馮則沒說話了,扯過巾,頭發以及上的水珠。
季清羽的注意力很快地就被吸引,覺得空調開的溫度可能有點高,不那麼涼快,蓋被子都有些熱,“你在干嘛呢?”
“洗完了。”
還能做什麼?馮則隨便干后,圍上浴巾,拿起手機走出來,他來到沙發前坐下,茶幾上也有一個紙袋,從里拿出藥膏盒,拆了包裝,“不用猜,你想知道我怎麼想的,隨時都可以問。”
“行,你現在在想什麼?”
“五年后科技也沒有很發達,”他擰開藥膏,往棉簽上了點,又是低低地說,“還是算了。”
把從手機那邊拽過來,看到他上的這點傷,估計也會嚇著。
“說什麼啊?”季清羽沒聽懂,但為自己剛才那句話又添了一個有力的證據,連他有時候說的話都聽不懂,還要時時刻刻去猜他的心,得了吧,有這樣的能耐跟毅力,花在公事上會很值得吧?
馮則:“廢話而已。”
季清羽覺得,到了凌晨,的笑點也很低,被這四個字逗得笑了好久,才說道:“我洗過澡了,聽不了廢話,抱歉哦。”
“睡不著可以去洗。”
“呸!”
-
隔日清晨。
馮則還在對鏡刮胡子,門鈴聲就響了起來,他洗了臉后,不疾不徐地來到門口,開了門,便被馮嘉沅沖過來抱住,低頭對上兒那過分燦爛的小臉,心下一,還沒手的腦袋,就放開了他,直瞪瞪地沖了進來,大喊一聲,“媽媽!!”
套房也不小,邁開小短橫沖直撞,在床上沒看到媽媽,還以為媽媽又在跟自己玩捉迷藏。
趕忙捂著,鬼鬼祟祟,探頭探腦。
一會兒拉開窗簾,沒人。
一會兒跑到浴室,還是沒人。
馮則見兒甚至拉開屜、掀開馬桶蓋去找,他抬手按了按額頭,對這圓圓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什麼到費解,“別找了,你媽媽不在,回了你姥姥家。”
馮嘉沅傻眼了,吃驚地問道:“什麼?”
“……”馮則佩戴腕表,略一思忖,委婉回道,“姥爺不太舒服,你媽媽有點擔心。”
“季師傅怎麼啦?”
馮則淡聲道:“說是老病。”
馮嘉沅“哦”了一聲,皺著眉頭,退到一邊,抬起手作手表電話,練地撥出姥爺的號碼,套房的門是敞開的,沒一會兒,走廊外面傳來高昂的電話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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