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閔安聞聲將虛掩的門關了起來,而后靠在病房前,了眉心。
病床上的男人,額頭被纏上了紗布,見人出現,眼底閃過一張。
顧以安有些著急的解釋,“小骨折,沒什麼大問題。”
溫和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溫漾湊近,著被紗布纏繞的左手手臂,語氣又了幾分,“什麼時候了,還笑的出來。”
“閔安也真是的”,話落,顧以安朝著門口喊了一聲,“閔特助,進來下。”
片刻,閔安推門而,站在了溫漾后。
顧以安見人進來,不疾不徐的開口,“閔特助。”
話說一半,被溫漾打斷,“就算他不告訴我,你夜不歸宿也總要有個原因吧。”
溫漾說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轉頭朝著閔安一笑,“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要不我還是把您送回去吧,老大這我陪著就行。”
溫漾像是沒聽到,仔細的打量著閔安,有些擔心的開口,“你上沒傷吧?”
閔安愣了幾秒,“沒有什麼大事。”
“明早過來做個全檢,先回家休息吧。”
見人面猶豫,溫漾補充道,“你的沒問題,才能當好他的助理。”
溫漾說完沒給人還的機會,便將人請了出去。
病房門被關上,溫漾進來時,自然的將頭發綁在腦后,而后走向窗邊,將窗簾拉了起來。
靜謐的夜,空調開的極低,被消毒水浸的病房,讓人有些不自在。
溫漾坐在病床上的板凳上,一言不發的著顧以安。
沉默許久,溫漾皺起眉頭,帶著緒開口:
“他們撞了你第一次,你就該回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傷害你。”
顧以安出右手,拉著溫漾的手腕,指腹輕的著姑娘的指尖
“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想這麼多。”
溫漾將人的手甩開,眼尾泛起薄紅,雙目帶著波,依舊帶著緒開口
“你這條命,也有我的一半,你今天要是出了大意外,我以后就是二婚了,我還這麼年輕。”
帶著哭腔的話,顧以安的心臟像是到了撞擊,尤其是最后一句。
“所以我沒什麼事,明天再檢查一下就能出院了…”
見人不語,顧以安又道,“只是輕微腦震,沒什麼大事。”
說完,顧以安挪了挪子,在病床上空出來一個位置,拍了拍床鋪,笑意綿綿的開口:
“今夜就委屈一下,上來休息會兒好不好。”
溫漾抬眸,故意怪氣的開口,“我有點后悔嫁給你了,你們家的事還真是麻煩。”
顧以安愣住,抿了抿,結滾了又滾,慢悠悠的回答,“過了今天,日日是好日。”
“嗯?”
“金社的律師,你之前的同事桑雅…”
聞言,溫漾口而出,“案子贏了?”
“我聽周驛然說,材料準備的很充分,一切都特別順利,最后一定會贏。”
溫漾有些激,雖然事前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但還是會熱淚盈眶。
顧以安輕嘆一口氣,了眉心,徐徐說道:
“其實顧氏早就是個空殼,顧崢就像個傀儡,好多事他都不知道,也沒參與。”
“顧氏集團算是家族企業,魚龍混雜,管理層之間,都是各種關系,顧崢又是個沒主心骨的人,他能坐穩集團一把手的位置,全憑娶了我母親。”
“那時人人都說,有錢不如有權,所以商政是最好的結果。”
“我媽十八歲遇見他,一畢業就嫁給他結婚生子,但噩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垂下眼眸,顧以安有些言又止,溫漾見狀,手堵住了人的。
姑娘笑笑,溫又堅定的朝人開口,
“如果告訴我這些需要慢慢的揭開你不愿提及的過去,那我這輩子也可以不用知道這件事。”
顧以安扯下人的小手,指腹輕的挲著,“都過去了。”
“我媽和他領了證,連像樣婚禮都沒有,顧家京郊老宅,甚至沒住過一天,后來懷孕生子,也一直在我們現在住的四合院”
顧以安的母親周璇,畢業于京大的外語系,當時在學校,是無數男生心中的神。
大二那年暑假開學,周璇遇見了顧崢,掉進了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中,從此笑的姑娘,過上了心如死灰的日子。
婚前微的男人,婚后像是變了一個人。
周璇到人的冷暴力時,有過離婚的念頭,但顧以安的到來,讓又重新有了對生活的希。
后來發現顧崢出軌,甚至有個比顧以安還大的孩子,周璇異常平靜。
那年顧以安十二歲,八月十五團圓日,周家人都焦灼的待在醫院,這天夜里,他失去了最他的母親。
隔天顧以安去了顧家京郊老宅,這也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回來。
小小年,舉手投足間有著不符年紀的沉穩,站在正廳同顧崢說話時,上有些周家人的影子。
那天發生了很多事,顧家老宅一片混,顧以安離開時,站在門口許久,心中更是憤恨。
周璇葬禮那天,顧家人沒有出現,周老爺子當場宣布,周家和顧家再無任何瓜葛。
顧氏也是從那天開始,走起了下坡路。
二十載的時間,顧氏從剛開始的獨霸一方,到如今為小小螻蟻,讓人唏噓。
提起母親周璇,顧以安總覺得難過,為的孩子,卻只是短暫的陪了他一程。
顧以安說不清這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
后來高中文理分科,擅長數理化的年義無反顧的選了文科,背后不知付出了多才為如今的外。
溫漾仔細聆聽著,心發,手指甲快要嵌在里。
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家世樣貌樣樣耀眼的人,這樣破碎不堪的一面,幾乎無人知曉。
就連溫漾,從前也只是聽過些皮。
眼角泛著微紅,顧以安抬眸著臉上神態全無的姑娘,一臉苦笑道,“別心疼我,我也只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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