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驛然見人不語,自嘲的笑笑,“算了,不提我了,這個村子,是不是變化大的。”
溫漾點頭,“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驛然掐滅手里的香煙,抬頭著天空,“村長說,咱們去年走了沒多久,就有慈善家捐款。”
溫漾:“然后呢?”
周驛然:“村長想謝那人,但是人家說,捐款只是因為和這個村子有緣,名字里帶個周字。”
“對了”,周驛然偏頭看向溫漾,“這旁邊有寺廟,走之前要不要去拜拜?”
溫漾笑著答應,“好。”
凌晨三點,周驛然回到房間,只留溫漾一人站在大樹下。
臨走前,他還有些不放心,直到溫漾再三表示沒有問題,他才安心去休息。
溫漾的手機響個不停,知道,這是顧以安忙完工作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又是事無巨細的報備,溫漾仔細看完,沒有猶豫的撥去了視頻電話。
剛進家門去大和西裝外套的顧以安,手機響起時,脖頸的領帶只解了一半。
見是溫漾的電話,他立馬接聽,沒有一猶豫。
“漾漾”,顧以安的眼底,悄然涌上一抹驚喜。
溫漾只出一只眼睛,低聲詢問,“吃飯了嗎?”
“還沒,剛到家。”,顧以安坐在沙發上,隨手扯下領帶,頸項下的紐扣也被他解開了幾顆。
溫漾淺淺一笑,“那你去吃飯吧,我也去休息了。”
說完這話,兩人誰都沒有要掛斷電話的意思,只是隔著屏幕沉溺于對方的眼眸中。
良久,溫漾驀然開口,嗓音清,帶著淡淡的憂愁,“此時此刻,月明風清,站在大樹下的我,很想你。”
這幾個月,溫漾一直忙碌,想在顧以安休假回國前,忙完手頭上的工作。
看人眼眶泛紅,顧以安溫的回應,“我也很想你。”
“等我忙完,就去看你。”
放在以前,溫漾或許不會說出這句話,但這幾個月,變的不再口是心非。
顧以安微微點頭,含脈脈的開口,“好,我等你。”
溫漾吸吸鼻子,鼻尖開始泛紅,“周家村,很好,比去年好。”
“嗐,一到晚上,我就想你,一閑下來,也很想你,有時候就在想,你在我邊就好了,起碼難過疲憊的時候,我能向你撒撒,發發脾氣……”
說話逐漸哽咽,溫漾忍不住泣了一聲,“嗐,一見到你,我又開始矯了。”
隔著屏幕傳來的泣哽咽聲,顧以安的心頭,再次涌起悉的無力。
“哪里矯了,人有緒起伏很正常,我…這是我作為丈夫的失職。”
顧以安忽然有些有些語無倫次,他想,自己如果在溫漾邊,怕是要把抱住。
眼淚清涼,浸在他的心頭。
溫漾眼角,開口時,鼻音厚重,“其實我聽見你聲音就已經好很多了,你不用擔心我”
過屏幕,溫漾看向顧以安時的目,多了幾分貪,舍不得掛斷視頻,但又不能一直看下去。
“我要睡了,你吃點飯,也早點休息。”
溫漾說完,立馬掛斷電話,他怕顧以安再說下去,又會舍不得。
轉離開時,溫漾的手機依舊響個不停。
也已經習慣顧以安發來的文字。
溫漾常常勸自己,異地夫妻做到這樣,也已經滿足,顧以安作為丈夫,已經是無可挑剔的存在。
細心,溫,關心備至,溫良恭儉讓,好的品質本說不完,唯一的缺點,就是給不了基本的陪伴。
但溫漾覺得人不能太貪心,不能什麼都想要。
歲月輕聲,想和人慢慢幸福。
……
這次的法律援助依舊是一周,結束工作后的第二天,溫漾和周驛然一起去到了村子旁的寺廟。
車子停在山腳下,溫漾下車后,看了眼不到頭的臺階,而后隨意的將頭發束在腦后。
寺廟香火不斷,來來往往的香客,心里都揣著不同的心愿。
鐘聲響起,溫漾下意識加快腳步。
今天的,穿著格外簡單,黑的休閑套裝搭配白的運鞋。
清冷干凈,上有種距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寺廟里有神明,溫漾不敢驚擾,跟在邊的周驛然,也同一樣保持沉默。
溫漾懷著敬畏之心走進大殿,抬眸看向金佛像。
慈祥又威嚴的神明,矗立于此,溫漾突然很想流淚。
雙手合十,雙眼閉,姑娘跪在團上向著神明許愿。
愿家人康健,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愿神明保佑,遠在萬里之外的人,事事順遂,一生平坦。
對神明說,如果可以的話,愿意替這些人承所有的磨難困苦。
睜眼時,溫漾再次看向金佛像,之前不信這些,如今來這也是求一份心安。
顧以安傷后,溫漾第一次進寺廟,從那一次開始,每個月都會去拜一拜。
求的不多,只是為家人求一份平安。
溫漾從沒有為自己求過什麼,因為覺得,自己很幸福,是在祝福中長大的孩子。
所有的大殿溫漾都一一拜過,看到功德箱時,也會添上一份香油錢。
煙霧繚繞,人頭攢。
來的香客愈發多了起來。
離開寺廟前,溫漾吃了碗素面,想這也算是功德圓滿。
返程的路上,周驛然無意提及功德簿的事。
他說自己在翻看時,看到了個悉的名字,念周。
后排座上,溫漾閉上眼睛,聽見周驛然說出這話時,不問了句,“這人你認識?”
“村長說,捐款的人,也念周。”
“嗯”,溫漾淺淺一笑,“那咱倆和這人還有緣。”
“我問住持,他說念周是位年輕的姑娘。”
溫漾打了個哈欠,嗓音逐漸困倦,“你關注的點,還不一樣。”
“好奇心比較重。”
溫漾調整到舒服的姿勢,睡覺前朝著周驛然說道,“辛苦你了,到家了喊我一聲。”
一周都沒怎麼休息的姑娘,這會兒被疲憊吞噬。
周驛然聽到這話,識趣的關掉了車里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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